>若有一天忘了我,
>请唱这首歌,我就回来啦……”
他含泪吹奏此曲。
笛声纯真质朴,不带丝毫技巧,却蕴含最深沉的情感。琴师面色微变,手指微颤。某一刻,一根琴弦“啪”地断裂!
“不可能……”他喃喃,“怎会有如此……真实的记忆?”
玄奘趁势而上,纵身扑前,一把抓住琴身,怒吼一声,将其狠狠砸向岩石!
轰然巨响中,琴碎成片,一道幽魂自残骸飞出,凄厉哀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啊!!我害死了我的妻儿……她们叫我回家吃饭,我却弹琴让她们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魂魄在空中挣扎片刻,最终化作光点,消散于风中。
玄奘跪倒在地,浑身脱力。但嘴角却露出笑意。
他知道,这不是胜利,而是觉醒的开始。
当晚,他在篝火旁翻开《忆行记》,新的文字正在生成:
>“第三站:火焰山。
>此山非火所燃,乃‘怒忆’堆积所致。
>凡心中存恨者,皆会被引至此地,焚烧神识。
>欲过此山,需先面对自己最不愿记起之事。
>记得,方能超越;逃避,即永困。”
远处,夕阳如血。
而在长安皇宫深处,现任皇帝正独自站在太庙遗址前。这里曾是魂灯所在之地,如今已被改建为“昭雪堂”,墙上镌刻着历代冤案受害者姓名。
他抚摸着一块新刻的碑文:“赵元通,岭南人,因拒绝执行记忆清除令,被诬谋反,满门抄斩。贞观十年平反。”
侍从低声禀报:“陛下,西域传来消息,有僧人自称玄奘,已过流沙河,正向西深入。”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传旨下去,自今日起,全国忆井增设‘西行祈愿灯’。凡有人愿为远行者点燃心灯者,皆准许登记姓名。”
“陛下为何如此重视此人?”
皇帝望着南方终南山的方向,轻声道:
“因为这个人,正在替我们所有人,走完那段被遗忘的路。”
雪,又一次落下。
落在长安街头孩童朗朗诵读《守心志》的声音里,落在敦煌壁画中新绘的“持笛僧人”形象上,落在玄奘脚下的征途中。
他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否真有“西天”。
但他知道,只要他还记得,就没人真正死去。
而在这片被记忆重新滋养的土地上,一个新的传说正在诞生:
**“有一位僧人,带着东土的痛与爱,走向西方。
他不取经,只取忆。
他不度己,只为唤醒每一个沉睡的名字。”**
风沙拂过大地,仿佛回应着这个故事。
而在极西之地,那块刻着铭文的巨石再次显现,这一次,多了两行新字:
>**“当东土之人学会铭记,西行之路方始开启。**
>**而当西行者带回记忆,轮回之门,终将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