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栾崇禁的解释,苏宝成连忙略一欠身,对他言道:
“栾老、章老,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就事论事,所谓兵贵神速,若突袭之时,二老能随队前往,趁对方未开启大阵之时,联队便很可能一击奏效。”
闻言,栾崇禁和章存善皆是默然。
苏宝峰则是说道:
“唉!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以为炎宗是在青山派那些乌合之众的底子上建立起来的,哪里会想到他们居然有防护大阵。”
说到此处,苏宝峰转而又向栾崇禁问道:
“栾老,你们二位这次可是。。。。。。
嫩芽舒展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一条透明丝线,从宇宙深处垂落。那枚谛听之种并未急着生长,而是先释放出一圈极淡的涟漪??不是声波,也不是光,而是一种**存在性的确认**,如同婴儿第一次意识到“我在这里”。
林溯站在高塔底层,忽然感到胸口一震。
他低头看向心口位置,防护服内层贴着一块从“静舟号”残骸中取出的记忆晶片,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晶片里封存的是苏芸最后一次共感广播的原始数据流,原本已被判定为不可读取的噪声文件。但现在,那些杂音正在重组,形成一段清晰可辨的低语:
>“……你说过,真正的倾听,是听见对方没说出口的部分。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一直等的,不是你听懂我,而是你终于敢不再解释?”
林溯呼吸一滞。
这句话不属于任何已知录音,却带着苏芸特有的停顿与气息节奏??那是她在情绪波动时才会出现的微颤,像风掠过琴弦前的一瞬寂静。
“阿萤,”他抬头望着穹顶,“这是……你的安排?”
空气中许久没有回应。直到一只沙色飞蛾扑棱着落在他肩头,翅膀开合三次,才传来她轻如叹息的声音:“不是安排,是共振。当一个人真正学会告别,他的声音就会脱离因果链条,成为自由的频率。苏芸做到了,所以她的言语能穿越维度,找到该抵达的地方。”
林溯闭上眼,任那句话在体内回荡。
他曾以为自己写下那封遗言般的文字,是为了让苏芸安心;可现在才明白,那是他自己在向过去告解。他一生都在试图“修正”共感系统的缺陷,用技术弥补情感的断裂,用记录对抗遗忘。但终聆之树教会他:有些裂痕本就不该修补,就像河流不需要缝合两岸。
“接下来呢?”他问。
“接下来,”阿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要把这颗星球的语言带回群星。”
老人这时缓缓走近,手中多了一只陶罐,罐身刻满螺旋纹路,形似耳道内旋。“这是我们世代守护的‘语核’,”他说,“每一圈纹路都承载着一个民族自愿终结的记忆仪式。它不能复制,也不能翻译,只能通过活体传承。”
林溯看着那只罐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们不是在保存记忆,是在练习放手。”
老人点头:“只有当讲述者不再期待回应,语言才能回归纯粹。而这只陶罐,便是所有故事最终沉寂前的最后一声共鸣。”
林溯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罐壁时,整座高塔突然轻轻震颤。
地面凹槽中的骨笔齐齐嗡鸣,未被取走的文字纷纷浮现空中,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在大厅中央汇聚成一道人影??模糊、摇曳,却依稀可见少女轮廓。
“哥哥……”那影子开口,声音来自林溯童年最深的梦魇。
是他失踪多年的妹妹,林晚。
七岁那年,她在一场共感实验事故中“消失”。官方报告称其意识彻底溃散,成为信息黑洞。可林溯始终不信。他翻遍数据库,追踪每一段异常信号,甚至为此投身静舟计划,只为寻找一丝残留痕迹。
而现在,她就站在这里,由万千未被回应的话语凝结而成。
“我不是真的我,”影子似乎看穿他的思绪,“我只是你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形态。你一直问‘她去了哪里’,于是世界给出了回应??她从未离开,只是进入了无人聆听的领域。”
林溯喉咙发紧:“那你现在……是在跟我说再见吗?”
“不。”林晚微笑,“我在告诉你,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风里,在雪中,在某个孩子对着枕头诉说秘密的夜晚。我不需要你再找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散作流光,重新注入陶罐。罐身上的螺旋纹多了一圈崭新刻痕,色泽温润如泪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