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IU对于全之龙的了解,IU是一点都不怀疑全之龙会做出这种行为。
要知道IU虽然从来没有接受过全之龙的殷勤和爱意,甚至于明里暗里的多次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但是全之龙却依旧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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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钏把王小梅的信折好,放进父亲那本旧笔记本的夹层里。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起,里面塞满了这些年各地寄来的只言片语:一张云南孩子画的彩虹广播塔,一封内蒙古牧民用蒙汉双语写的感谢信,还有几张被雨水泡过的便条,字迹模糊却仍能辨出“听见了”三个字。
他合上本子,轻轻拍了拍封面,像在安抚一个熟睡的孩子。
窗外,喀什老城的清晨正缓缓苏醒。馕坑边腾起白烟,毛驴车吱呀穿过巷口,远处清真寺的唤礼声与广播里轻柔流淌的《春江花月夜》交织在一起。阿依古丽端着两碗热奶茶进来时,看见他坐在电脑前发呆。
“又收到信了?”她问,把茶放在桌上。
陆钏点头,没说话,只是将那片干枯的槐花瓣从指间滑落进茶碗。花瓣浮在奶沫上,像一艘迷途归来的小船。
阿依古丽坐下,抿了一口茶,“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村里的孩子们围着喇叭听了一整晚。有个小姑娘说,她梦见自己飞到了北京,在天安门广场上放广播,所有人都停下来听她妈妈说话。”
陆钏笑了下,“她们迟早会明白,不是声音有多美,而是说出来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种奇迹。”
话音未落,电脑突然弹出一条紧急提示:“心跳密钥”系统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源头位于甘肃武威某偏远乡镇中继站,持续时间长达六小时,触发情感共鸣强度远超常规阈值。
秦澜的视频请求几乎同时接入。
“出事了。”她脸色苍白,背景是“千江计划”指挥中心一片混乱,“我们刚刚发现,云镜的人混进了西北地区的一支设备维护队,他们利用物理接触,在三十七个边缘节点植入了反向解码程序??不是为了窃取信息,是为了污染‘回声’。”
陆钏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他们在播放经过调制的音频片段,伪装成普通用户上传的内容。这些声音表面听着像是日常倾诉,但内含特定频率的次声波,长期接收会导致情绪低落、记忆错乱,甚至诱发抑郁倾向。更可怕的是……它们能绕过‘心跳密钥’的验证机制,因为发出这些声音的,确实是真实人类的情感波动??是那些曾接受心理干预的志愿者,在无意识状态下被诱导录制的。”
空气仿佛凝固。
陆钏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个四川凉山的孩子们围坐大树下聆听父母声音的画面。他曾以为最坚固的防线是技术,可现在才懂,敌人早已学会用真实的痛苦去伪造共情。
“有多少人可能已经被影响?”他问。
“初步估算,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至少有四万两千名活跃用户收听过相关音频。”秦澜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其中有两千多人出现了异常行为记录,比如突然删除所有历史录音、切断与亲友联系、或反复播放同一段无人声的空白音频。”
陆钏猛地睁开眼,“他们在制造沉默。”
这不是攻击系统,而是摧毁信任??让人们开始怀疑每一次倾听是否都暗藏陷阱,让每一声诉说都被恐惧吞噬。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洒在巷子里,几个孩子正蹲在地上用粉笔画旋律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只猫懒洋洋地趴在墙头,尾巴随着节奏轻轻摆动。
“通知所有区域管理员,启动‘灯塔协议’。”他说,语气平静得不像在下达命令,而是在唤醒某种沉睡的秩序,“关闭所有非认证转发节点,启用备用链路;同时向全体用户推送一段加密音频,内容由我亲自录制。”
“你要做什么?”秦澜皱眉。
“我要唱歌。”他说,“一首谁都能听懂,但只有真正需要它的人才能完整接收的歌。”
两个小时后,“种子回声”APP首页悄然更新。没有公告,没有预告,只有一行小字浮现在界面中央:
>“如果你感到孤独,请戴上耳机,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心口。”
点击进入后,是一段长达十分钟的纯音乐。开头是风掠过戈壁的呼啸,接着隐约传来口哨声,断续、颤抖,像某个迷路的孩子在黑夜中呼唤亲人。随后钢琴缓缓加入,旋律简单到近乎幼稚,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
而这首曲子的名字叫《找你的人》。
系统后台数据显示,上线十五分钟内,全国超过八万名用户同步开启播放。而在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共有十九万三千人次完成“心跳密钥”认证,解锁隐藏章节??那是陆钏用极轻的声音念出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