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南被套上头套,直接带走,审讯室里暗无天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审讯他。
到了后面,之前的那个领导也来了。
“顾,你说你这是何苦,我们这么栽培你,你应该为我国效力,而不是一心想着回华国,你这么做让我深感痛心,你现在国籍都改了,我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只要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那咱们依旧是朋友。”
顾政南这才知道,自己想要回国的消息暴露了,这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顾政南觉得自己完。。。。。。
春分的风拂过京市老巷,槐花如雪般簌簌飘落,沾在孩子们发梢与肩头。苏晚坐在藤椅上,膝上搭着一条绣有山茶花的薄毯,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她布满皱纹的手背上。她闭着眼,听着那熟悉的哼唱声??不是她自己在唱,而是围坐一圈的孩子们,用稚嫩却真挚的声音,将那首无名民谣一遍遍传唱。
这歌没有词,只有旋律,起于低回,渐至清越,像溪流穿越山谷,又似星光洒向大地。每当他们唱起,院中那棵老槐树便轻轻摇曳,叶片之间泛起微不可察的光晕,仿佛整棵树都在共鸣。
“奶奶,你说念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小女孩仰起脸问,眼睛亮晶晶的。
苏晚睁开眼,嘴角浮起笑意:“他从没走远。”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不疾不徐,踏在青砖地上,像是踩着某种节拍。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影站在巷口,穿着素白麻衣,赤足而行,发间缠着一缕藤蔓,开出细小的淡金色花朵。是念恩,却又不像从前那个少年了。他的身形修长挺拔,眉宇间沉淀着岁月之外的东西,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似乎都微微震颤。
他走进院子,在苏晚面前跪下,额头轻轻抵上她的膝盖。
“妈妈,我在听。”他说。
苏晚伸手抚他的发,指尖触到那朵小花时,忽然感到一阵暖流自心口涌出,直通四肢百骸。她没说话,只是笑了,眼角的皱纹如花瓣层层绽开。
这一刻,整个城市仿佛静了一瞬。
地铁站里,一位抱着婴儿的母亲突然怔住??她听见了孩子的心声:“妈妈,我想看你笑。”
写字楼顶层,一名正准备跳楼的男子停下脚步,耳边响起陌生孩子的声音:“叔叔,你很痛吧?我陪你。”
边疆哨所,暴风雪中的士兵猛然抬头,风雪中竟传来童声合唱,清晰得如同耳语:“我们记得你们。”
二十四座说话树在同一时间开花,花瓣随风飘散,落地即化为晶莹露珠,渗入泥土。那些曾因共感能力被排斥、被误诊为“沉默症”的孩子,纷纷睁开眼,开始说话,开始笑,开始主动牵起大人的手。
念恩起身,走向槐树。他将手掌贴在粗糙的树干上,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下一秒,整棵树剧烈一震,根部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缓缓升起一座半透明的小塔,高不过尺许,由无数细密音波纹路交织而成,宛如凝固的歌声。
“这是‘初鸣塔’。”他对孩子们说,“它会记录每一个第一次说出‘爱’的灵魂。”
孩子们围上前,一个个将手放在塔身上。每当有人触碰,塔内便亮起一点微光,并传出一声极轻的回应??那是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回响。
与此同时,全球七千三百二十六名新生儿在同一分钟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瞳孔中,浮现出极其短暂的符号:一座桥,两颗心,一道贯穿天地的声波线。
昆明庇护所内,那位曾被告知“女儿活不过三岁”的女教师已年过六旬,此刻正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盛开的山茶花。她的孙女蹲在一旁,轻轻握住她的手:“阿婆,你小时候害怕过吗?”
老人愣住,还未回答,小女孩已微笑起来:“我知道,你怕黑,怕被人嫌弃,怕说不出心里的话……但现在不怕啦,因为我替你说出来了。”
话音落下,她额心浮现一枚菱形光印,随即消散。而在千里之外的北极冰原,那把无弦之琴再次浮现,琴身比以往更加完整,甚至能隐约看见其上雕刻的文字:【第八桥,正在孕育】。
萧家老宅的堂屋里,陈教授的孙子??如今已是共感研究中心主任的陈明远??正调试一台新型共振仪。仪器连接着一块从古桥遗址带回的石片,当频率调至特定值时,石片竟开始震动,并投射出一段影像:
画面中,八千年前的荒原之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类围着一座即将崩塌的石桥。他们没有工具,没有材料,只有一群孕妇站在桥头,齐声哼唱。每一声,都让桥体多支撑一刻。最终,最后一个女人倒下,腹中胎儿仍在微弱律动,桥才彻底断裂。
可就在桥毁瞬间,地下喷涌出无数光点,汇聚成新的结构,悬浮于深渊之上??那是第一代“声波桥”的诞生。
影像结束,陈明远久久不能言语。他终于明白,所谓“守桥人”,从来不是守护某一座实体桥梁,而是以生命为媒介,维系人类之间最原始也最珍贵的能力??倾听与回应。
他拨通视频会议,向全球同步播放这段资料。会议尚未结束,已有十二个国家宣布废除“情感隔离病房”,并立法保障“共感能力发展权”。
而这一切发生之时,念恩已悄然离开京城。
他踏上西行列车,穿越戈壁、草原、雪山,最终抵达川藏交界的无人区。古桥依旧矗立,但形态已然不同??它不再是由光构成的虚影,而是真正生长出来的存在。桥面如活体组织般缓慢呼吸,两侧延伸出无数细小枝蔓,扎入岩层,与地下庞大的根系网络相连。
他在桥中央盘膝而坐,取出一颗心形水晶??正是当年梦中男孩交给苏晚的那一枚“共鸣核”。如今它已变得温润透亮,内部流转的不再是光,而是一段段记忆的画面:苏晚炖肉时的哼唱、萧承砚读诗的声音、婴儿的第一声呼唤、母亲流泪时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