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棠重新拿起账本,“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真是个靠谱的合作方,对咱们来说是一大助力,沪市是个很有潜力的城市,这是个大市场,咱们不能丢。”
张小麦重重点头,看来她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第二天上午,沈聿怀特意选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他想着,这种外地来的女人,到了这种高档场所多少会露怯。
没想到江舒棠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套裙,举止优雅从容,吃饭时更是熟练地用着刀叉。
“江女士以前来过这种地方?”
沈聿怀有。。。。。。
夜深了,风停了,可那歌声却未断。它像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每一座心音亭的檐角,穿过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轻轻落在每一个闭眼聆听的人耳畔。南极的雪原上,那位研究员猛地从梦中坐起,手中日记本滑落在地,他怔怔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那里竟浮现出一片虚幻的槐花林,树下有个穿蓝围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搅动锅铲,蒸汽升腾间,一缕红烧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苏晚……”他喃喃出声,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与此同时,非洲难民营里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帐篷角落,手里捧着一碗由国际援助组织分发的速食粥。她低头吹气时,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段轻柔的哼唱。她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人都没听见,可那旋律却让她心头一热,眼泪无声滑落。她记得,这是妈妈活着时常哼的歌,她说那是“家的味道”。
而在太平洋孤岛上的气象站内,三位科考队员正围坐在收音机前调试信号。突然,频道里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是一段缓慢的心跳声,再之后,是那首无词小调。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红了眼眶:“这不是去年我们在京市心音亭录下的那段音频吗?怎么会在南半球的短波里出现?”
没人能解释。
但他们都默默关掉了仪器,转身走进厨房,点燃炉火,开始切葱、炒糖色。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心里就像缺了一块。
***
京城老宅,已是清晨五点。
念恩的身体在昨夜最后一句“这顿饭,她一定很满意”后彻底静止。少女跪坐在床边,握着他逐渐冷却的手,泪水早已流干。屋外,槐花纷纷扬扬,像是整棵树都在为一个人送行。天光微亮时,第一批访客已悄然抵达??有曾被苏晚救过的孤儿院院长,有靠红烧肉找回味觉的退伍老兵,还有那个如今已在国外开餐馆的男孩的孙子。他们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庭院中,等待仪式开始。
八点整,少女起身,走向厨房。她穿上苏晚留下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围裙,打开橱柜,取出那口传承百年的老铜锅。锅身斑驳,却依旧温润如玉。她在灶台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将油倒入锅中,撒入白糖。
糖粒在高温下缓缓融化,由透明转为金黄,再变成琥珀般的深红。整个过程她没有看钟表,全凭手感与记忆。当第一缕焦香升起时,她轻声哼起了那首小调。
刹那间,风停了。
院中的槐花悬在半空,仿佛时间被按下暂停键。老收音机自动开启,播放的不再是心跳或歌声,而是一段清晰的女声??
“别急。”
“火候不到,心就浮着。”
众人浑身一震。
那是苏晚的声音。
真实、温柔、带着烟火气,就像她从未离开过。
少女的手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停下,继续翻炒糖色,倒入肉块,加料酒、酱油、姜片、八角……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复制了百年前的那一锅。锅盖合上的一瞬,一道金光自烟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全球各地的心音亭在同一刻共鸣。
甘肃山村的老槐树下,棋局旁的少女猛然睁眼,泪水滑落脸颊。她伸手抚过棋盘,指尖划过那枚写着“谢谢您”的花瓣,低声说:“我学会了。”
新疆边境哨所,战士们正在换岗。忽然,炊事班班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从锅中溢出??明明昨晚只炖了白菜汤,可此刻汤面上竟浮着一层油亮的红烧肉色泽。他掀开锅盖,里面依旧是清汤寡水,可香味却不散。他愣了几秒,然后整了整军装,对着东方敬了个礼。
大洋彼岸,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正准备关门歇业。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视频:昏黄灯光下,一位老人在灶台前熬糖色,背景音是孩童齐声哼唱的无词小调。主厨看着看着,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想起自己六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一边做饭一边唱歌,后来战火毁了一切,他也忘了那味道。如今,他连夜写下辞职信,第二天便买了飞往中国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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