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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烬灯与地图（第1页）

魂有三而居天，魄有七而循地。

天地之气不和，则人乱；阴阳既合，方能全。

??《子不语?魂魄记》

戏园外的雾终于散了。

残火摇曳，几盏灯笼早已燃成了灰，只剩一点点红光，映在石阶上。。。

青铜门轰然闭合，仿佛从未开启过。可那股自虚无空间中爆发的震荡波却如潮水般逆向蔓延，沿着通道回溯，将墙壁上跳动的菌脉一根根震成粉末。阶梯崩塌，石碑碎裂，连空气中弥漫的雾气都被这股力量撕扯成旋涡状的乱流。陈式猛地扑倒在地，背包里的晶体仪表爆发出刺耳警报，蓝光疯狂闪烁：“能量读数超出量程！空间稳定性跌破临界值！”

“他激活了什么？！”雷群吼着，枪管因高温扭曲变形，他不得不扔掉武器，用战术手套死死按住抽搐的右眼??那绿纹又在浮现，像藤蔓般试图钻入脑髓。

易馨婉跪坐在地，双手结印，最后一张符纸贴在唇间燃烧，化作一道金线缠绕全身。“不是激活……是篡改。”她声音颤抖，“他在重写‘法坛’底层协议！可这不可能……《幽居法坛》早已被系统锁定，连管理员都无权修改核心条款！”

小法坛蜷缩在角落，爪子深深抠进地面，浑身毛发倒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它低语，“我感觉到……有东西在笑。”

笑声确实存在。

起初微弱，像是从记忆深处渗出的回音，随后越来越清晰??不是来自某一处，而是遍布整个地下结构，仿佛每一寸岩壁、每一条菌丝、甚至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同步共鸣。塞莉安猛然睁开眼，瞳孔漆黑如墨，嘴角却扬起不属于她的弧度：“哥哥……你终于肯回来了。”

司命站在原地，双目全黑，皮肤下的纹路如同活物游走，逐渐汇聚至心脏位置，形成一枚旋转的图腾??九面人脸环绕一口深井，正是青铜门上的图案。他的身体悬浮离地三寸，残卡燃尽后的灰烬并未消散，而是化作细小的光点，围绕他缓缓流转，宛如星辰拱卫神?。

八秒倒计时结束。

银色按钮在“正品”手中炸裂，冲击波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虚空中一面看不见的屏障上。他挣扎着抬头，齿轮左眼剧烈转动，试图调取权限指令，却发现所有命令均被拦截。

“系统拒绝响应？！”他嘶吼，“我是第七代完美体！最高执行者！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遵守规则。”司命开口，声音已不完全是人类的频率，夹杂着多重回响，仿佛千百人同时说话，“而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排除在规则之外。”

他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刹那间，整个地下空间的时间流速发生偏移??左侧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右侧却瞬间生长出新的枝桠；雷群正欲起身的动作被定格在半途，而塞莉安的眼泪却逆着重力飞向天花板，凝成一颗晶莹血珠。

“你在操控因果？”易馨婉震惊，“这超出了‘法坛’的能力范畴！这是……神级权限！”

“我不是神。”司命缓缓降落，脚步落下时，地面没有产生任何震动，“我只是个说谎的人。我说这张卡死了，但它活着；我说我无法反抗命运，但我正在改写它；我说我不记得过去，可我知道一切。”

他望向那扇曾囚禁妹妹影像的铁门残骸，轻声道：“十年前，他们把我从母体剥离，植入虚假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普通孤儿。可真正的实验，是从我第一次死亡开始的。”

众人屏息。

“每一次轮回，我都死于第八秒。”司命继续道，“车祸、坠楼、枪击、爆炸……无论何种方式，生命终止的精确时间，永远是八秒。这不是巧合。这是‘重启机制’，用来清除异常数据。可问题在于??”他冷笑，“我的意识，从未真正消失。”

陈式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每次复活，并非系统恢复存档，而是……你自己把自己拉回来的？”

“准确地说，是我第八秒前的记忆碎片，在下一具身体里苏醒。”司命点头，“就像病毒潜伏在代码中，等待触发条件。而今天，条件齐备了。”

他转身，直视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你不是我。你是‘理想模板’，被精心培育、反复优化的合格品。可你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对方咬牙。

“**失败的经历。**”

话音落下的瞬间，司命胸口图腾骤然扩张，一圈黑色涟漪扩散开来，所及之处，空间开始溶解。那颗由菌丝编织的心脏剧烈抽搐，发出凄厉尖啸，竟主动脱离悬浮状态，朝司命飞来，融入其胸膛。与此同时，《饕餮》卡牌的残渣在他掌心重组，不再是漆黑模样，而是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液态光影，背面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