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思索之际,金毛突然出现在视野中。他甩掉所有装备,只背一个水壶,步伐蹒跚却坚定地走向光桥。在他身后,两名主教并肩而立,一人手持十字架,一人握着雷神之锤形状的权杖,目光复杂地看着前方。
“你觉得谁能成功?”梵蒂冈主教问。
“我不知道。”阿萨神教主教答,“但我确定一点??若谁在此刻仍执迷于权力与信仰之争,必败无疑。”
金毛踏上光桥。
瞬间,幻象降临。
我看见他站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内,总统勋章挂在胸前,全球媒体欢呼雀跃。画面切换,他签署命令,导弹升空,一座城市化为火海。接着又是另一幕:他在国会演讲,宣称“美利坚将统治新世界”,台下掌声雷动。最后,他孤身一人坐在废墟之上,四周尸横遍野,连国旗都被烧成灰烬。
然而金毛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辩解,没有愤怒,也没有否认。
他轻声道:“是的,我曾这样想过。我也渴望权力,渴望胜利,渴望让我的国家站在巅峰。我不否认这些欲望,因为它们就是我。”
光桥微微震动。
然后,稳住了。
他一步步走向终点,最终伸手接住那颗种子。绿色光辉笼罩全身,他的双眸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当他走下台阶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包括我。
因为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这场试炼的本质,根本不是选拔强者,而是筛选“诚实者”。
唯有敢于直面内心阴暗、承认自身欲望与缺陷的人,才能获得超凡的资格。
而那些伪装高尚、自诩正义之士,终将在幻象中暴露真面目,被淘汰出局。
“接下来呢?”艾德温问我。
我望着远处依旧徘徊不定的人群,缓缓道:“接下来,是淘汰赛。”
正如我所料,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尝试通过光桥,却接连失败。有人因贪婪而在幻象中抢夺他人资源,有人因仇恨大开杀戒,更有人试图欺骗系统??比如假装祈祷实则谋划刺杀对手??无一例外,全部坠落。
到了傍晚,七万人中,仅有不到三千人成功取得种子。
而这三千人,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他们大多来自边缘群体??流浪科学家、战地记者、底层医生、独立探险家……而非各国官方代表或宗教领袖。
“有意思。”我说,“系统在排斥体制化思维。”
艾德温点头:“它不要服从者,只要觉醒者。”
夜幕降临,新世界的月亮升起??两轮,一大一小,呈血红色,悬于天际,投下诡异的双重阴影。
就在众人疲惫不堪、准备休整之时,大地再度震颤。
生命之树轰然摇动,树干裂开一道缝隙,从中走出十二道身影。
他们穿着样式各异的长袍,肤色、性别、种族皆不相同,但双眼皆泛着同样的金色光芒。他们悬浮于空中,环视全场,最终由居中一位开口:
“欢迎来到米德加尔特之外的世界??赫尔海姆边境。”
全场哗然。
“赫尔海姆?死亡之国?”阿萨神教主教失声叫道,“那不是亡灵归宿之地吗?!”
“正是。”那使者淡淡回应,“你们所在之地,乃生死交界之所,既非生界,亦非死域。此地唯一法则:真实即力量,虚伪即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