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一旁花坛的石头,想要狠狠砸在自己的右手上。
如果她的手废了、断了,她就不会有机会被人威胁,写出任何字句。
六皇子阴狠的表情骤变,急呼:“拦住她!”
萧宝惠还没砸下来,就被那几个守卫一把按住,石头掉在地上,她很快也被捆起双手。
她拼命挣扎,像个发狂的小兽。
“你羞辱我,践踏我,把我当做一条贱命,我都不怕你!有本事,你就一直盯着我,别让我找到寻死的机会,让我害靖央,你想都别想!”
六皇子瞪着她,心知。。。。。。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知微立于船首,指尖轻抚铜罗盘边缘。那枚由母亲遗匣中取出的星图残片,此刻正静静躺在她怀中的油布囊里,边缘已被海水浸得微微泛白。航程已过半月,恒河入海口的轮廓在望,远处沙洲上炊烟袅袅,渔舟如豆。
“姐姐,”林昭自舱内走出,手中捧着一卷湿气未散的航海日志,“昨夜观测星象,北斗偏移半寸,恐有暗流扰动。舵手说前方水道多浅滩,需改走南支汊。”
林知微接过日志,目光扫过那些细密标注的潮汐符号,忽然停住:“这标记……不是我们画的。”
林昭一怔:“什么意思?”
“你看这里,”她指尖点在一处漩涡图样旁,“我们用的是三角旗号记险滩,而这是个倒月牙??阿玛塔族旧时警示‘亡者航道’的暗记。”
两人对视一眼,寒意悄然攀上脊背。
当夜,船队泊于河口小岛。林知微召来随行的乌兰达与秦婉之商议。老妇人摩挲着颈间骨珠,眉头紧锁:“若真是亡者航道……传说那是百年前被屠戮的女巫魂灵游荡之地,凡入其境者,或疯或盲,无人生还。”
“荒谬。”秦婉之冷声道,“不过是古人借鬼神之说封锁秘地罢了。真正可怕的是人心。苏湄之事尚未查清,船上是否有奸细混入,尚不可知。”
话音未落,一名守夜女匆匆闯入:“提举大人!底舱积水突增,且水中浮着黑色絮状物,触之灼手!”
众人疾步赶往货舱。掀开木板刹那,一股腐臭扑鼻而来。只见舱底积水中漂浮着数十片残破皮卷,墨迹模糊,隐约可见“星药经”三字。更令人惊骇的是,水中竟有一具泡胀的尸体,身穿镜湖学堂学服,面容难辨,唯手腕系着一条蓝丝绦??那是林知微亲授核心弟子的身份信物。
“是周芸。”沈照雪从后舱赶来,声音低沉,“她本该留守岛上主持医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知微蹲下身,拨开尸身湿发,发现耳后刻有一个极小的符号:弯月断蛇。
“索拉卡。”她咬牙,“有人冒充学员登船,杀人换装,只为将伪经带入航线。”
次日清晨,全船封锁清查。十二名新招募的随航学徒被集中看管,逐一盘问来历。其中一人神色慌乱,供出实情:五日前,一名自称“南洋医婆”的老妇塞给她一枚银铃,让她偷偷缝入行李夹层,并承诺事成之后赠予黄金十两。
林知微命人取来铃铛,摇动之下,传出的声音竟与观星堂警戒铃节奏一致??只是慢了半拍。
“这不是铃,是钥匙。”她闭目凝神,“母亲教过,真正的机关开启,不在力道,而在韵律。差之毫厘,便会触发陷阱。”
当晚,她在舱中重读母亲留下的棋谱《七星连珠局》。烛火摇曳间,忽觉某一页的棋子位置似有异样。她取来朱砂笔,按灯种名单对应姓名笔画数填入格中,竟拼出一段隐文:
>“恒河逆流处,盲眼见真天。
>手抚龟裂地,泪落即为泉。”
“逆流?”林昭喃喃,“可恒河水向来东去入海,何来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