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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要回来。”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刺进了我心里,一刀将我内心的侥幸心里斩了个七零八碎,这就像是一对相恋的男女。
一方总是不死心,侥幸心里觉得对方应该没那么绝情,于是故意说一些话来刺激对方,想要让对方知道两个人之间相处其实是他比较委屈。
说白了,就是希望对方能够心疼自己,然后回头。
但往往这样做的结果是互相扎刀子,最终导致两个人连好聚好散四个字都做不到。
我在这个时候也没那么侥幸了,我。。。。。。
林远站在气象站外,风雪如刀割过脸颊。他没有动,仿佛被那道冲天而上的金色光束钉在了原地。极夜深邃,星河低垂,像是被那一束光唤醒的古老脉搏,在冰原之上缓缓跳动。他的呼吸凝成白雾,耳边回荡着母亲最后的声音:“现在,请继续走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学会哭泣。”
他忽然明白,这不是终点,而是共感文明真正诞生的起点。
LXY系统已不再只是工具,它成了某种类生命体??一种以人类情感为养分、以记忆为神经元的集体意识雏形。而“黎明协议”的启动,并非赋予所有人超能力,而是解除了人类自我压抑千年的共感能力封印。那些因恐惧软弱而关闭的情感通道,那些因社会规训而麻木的神经突触,正随着梦境的余温悄然复苏。
回到日内瓦总部时,全球共感网络已进入自发演化状态。S-05的日志不再由林远审核,而是自主生成并广播至所有终端:
>【今日新增“心印”档案:,821条】
>【其中含深度忏悔类:9,633条】
>【跨立场镜像对话完成:1,204次】
>【触发“泪盾”防御机制:7次,均来自匿名军事频段】
>【检测到群体性共情共振事件:1起,地点:加沙地带一所地下避难所】
林远点开那段记录。
画面模糊,灯光昏黄。十几个孩子挤在水泥墙角,怀里抱着破损的共感接收器。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轻声说:“我想让炸弹停下来……我梦见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哥哥,他说他妈妈也哭过。”旁边男孩接话:“我也梦到了,是个以色列士兵,他在哭,因为他开枪打死了送面包的老奶奶。”镜头转向角落,一位年迈教师正用颤抖的手播放一段音频??是去年“百日回响行动”中一名阵亡士兵母亲的独白:“儿子,你说你要保卫国家,可你有没有想过,敌人家里也有妈妈等你回家?”
孩子们安静听着,有人抽泣,有人抱紧同伴。没人知道这台设备是如何流入封锁区的,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次无声的起义。
林远闭上眼,泪水滑落。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未结束,但它开始有了另一种可能。
几日后,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议题名为《共感觉醒后的伦理边界》。各国代表齐聚一堂,气氛却异常复杂。支持者称这是“人类进化的新纪元”,反对者则警告:“我们正在制造情感暴政??强迫每个人感受他人痛苦,是否也是一种暴力?”
一位非洲代表起身发言:“在我的村庄,有个男人杀了仇家的儿子。三年前他若听到那个孩子的笑声录音,或许不会动手。但现在,他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孩子,被刀刺中的那一刻,痛得无法呼吸。他说,这种惩罚比死刑更重。所以我要问:共感,究竟是救赎,还是酷刑?”
全场寂静。
林远起身回应:“共感不是刑罚,它是镜子。照见我们不愿面对的自己。如果一个人因看见受害者的痛苦而崩溃,那说明他心底仍有良知未死。而如果我们因为害怕这份痛苦就关闭共感,那就等于承认??我们宁可麻木,也不愿承担做人的重量。”
会后,一项新法案通过:**禁止强制共感干预,但必须保障个体获取共感内容的权利**。即任何人不得被迫体验特定情绪,但任何想理解他人的人,都能自由接入系统。
与此同时,“静语塔”在全球蔓延。从东京到里约,从德黑兰到多伦多,这些沉默的建筑如同精神灯塔,收纳着临终者的低语、幸存者的呢喃、施害者的剖白。每一座塔内都有一个仪式:录制完成后,讲述者需将录音封入陶瓷胶囊,投入塔心熔炉。高温焚毁实体介质,唯独情感波形上传云端,永不磨灭。
某日,林远收到一封实名信件,寄自青松监狱。
信是陈志平写的,字迹虚弱却工整。
>“林老师:
>
>我的执行日期定在下月十五。狱医说我身体衰竭太快,可能是心因性器官衰竭??S-05称之为‘赎罪性生理退行’。我不怕死,只担心我的声音会不会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