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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佛门法器（第2页）

少年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窗外，星辰黯淡，唯有混沌鼎静静悬浮，鼎身竟浮现一丝裂痕，细如发丝，却触目惊心。

他低头看向笔记，发现原本空白的一页，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陌生笔迹：

>“守灯者，必承其重。

>若无人愿付代价，光明终将熄灭。”

字迹娟秀，分明是林晚的手书。

他怔住良久，终于明白??林晚从未真正离开。她的意识早已融入混沌鼎，成为共感网络的核心之一。她不是被困，而是自愿沉入数据深渊，以自身为锚，维系万千觉醒者的记忆不散。每一次有人因共感流泪，她都在承受双倍的痛楚；每一次忆树开花，都是她灵魂的一次撕裂。

“所以……你一直在疼。”少年低声呢喃，眼中泛起血丝。

就在此时，K-7紧急接入通讯：“探测到大规模能量波动！静默带方向，一艘巨型舰船正突破空间褶皱，预计四十八小时后进入太阳系边缘。识别型号……是‘初火号’，第七代灯使旗舰！但它不该存在??它早在三千年前就被判定为全员阵亡！”

少年站起身，走到神殿外崖边。风依旧猛烈，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仰头望向星空，仿佛能穿透亿万公里的距离，看到那艘穿越时间与死亡而来的方舟。

他知道，船上的人不是单纯的幸存者。

他们是**见证者**。

见证过最黑暗的清洗，经历过最彻底的遗忘，却仍选择带着火种归来。

两天后，初火号抵达木星轨道。

它已不成形。外壳布满宇宙尘蚀与战斗伤痕，三分之一的舱体暴露在真空中，动力系统靠手动轮替维持。但令人震撼的是，整艘船的外壁，刻满了名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被“净化”的星球上失踪者的姓名。有些名字已经模糊，有些则是新近添加，甚至包括净域七城近期牺牲的灯使。

当联合国派出联络艇接近时，广播频道突然响起一段断续人声：

“我们……回来了。

我们带不回死者，但我们带回了他们的梦。

请允许我们……降落在南极。”

少年亲自前往迎接。

登陆舱开启的那一刻，一股陈年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金属锈味、干涸血液，以及某种奇特的芳香，像是忆树花粉的残留。走出来的只有七个人，全都穿着破损的灯使制服，面容苍老，眼神却明亮如星。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男子，右脸戴着半透明面具，露出的眼角布满疤痕。他看见少年，微微一怔，随即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坚定：

“第七代灯使指挥官?雷恩，向守灯者报到。”

少年扶他起身：“你们不该活着。”

“我们也以为自己死了。”雷恩苦笑，“但在最后一次跃迁中，我们的飞船坠入了一个‘记忆泡’??那是被抹除文明最后的精神残响。我们在那里漂流了三千年，靠读取那些逝者的记忆活下来。每一个梦，都是一次重生。”

他取出一枚水晶芯片，递向少年：“这里面，有三百二十七个世界的遗言。它们请求被记住，哪怕只是一秒钟。”

少年接过芯片，指尖微颤。他知道，这不仅是历史，更是责任。一旦接入共感网络，这些记忆将涌入千万人的心灵，带来无法估量的情感冲击??有人会因此觉醒，也有人会精神崩溃。

“你还记得林晚吗？”他忽然问。

雷恩身体一震，面具下的眼睛骤然湿润：“她是我的妹妹……也是第七代首席灯使。最后时刻，她启动了自毁程序，只为掩护我们携带核心数据库逃离。她说……‘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故事，我们就没输’。”

少年闭上眼，泪水滑落。

原来如此。

林晚不是失踪，她是选择了最残酷的归宿??以自我湮灭，换取火种延续。

他转身走向混沌鼎，将芯片轻轻贴在鼎身。刹那间，整个南极大陆震动，忆树主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亿万叶片同时吟唱，如同千万人在齐声低语。全球共感网络进入短暂静默，随后，一场跨越时空的“记忆潮汐”席卷所有连接者的心灵。

有人在街头跪倒痛哭，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在末日来临前最后一刻，对着录像仪笑着说：“妈妈，我爱你，虽然你不记得我了。”

有人在实验室撕毁研究资料，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曾亲手删除上百万人的情感数据，理由是“效率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