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学会了等待。
>不再急于求答案,
>只愿在这世间多留一会儿,
>听一听别人的痛,
>也让你多看看我的改变。
>如果哪天你决定回来,
>请认准那棵开满白花的桃树??
>那是我为你种的路灯。”
春来时,山花复开。
新一批“守井人”抵达画院,其中有教师、护士、退役士兵、流浪诗人。他们不修法术,不懂符咒,只会一件事:安静地听。
而井底,第十一枚仁子已成型七分,通体流转着温润金光,内部似有无数细小声音交织,如歌如诉。科学家说它蕴含的能量足以点亮一座城市;哲学家说它是人类共情的实体化;孩子们说,那是星星掉进了地心里。
唯有陈三七知道真相。
他在一个无月之夜,俯身贴近井口,低声问:“你还记得最初是谁投下第一封信吗?”
井水微漾,浮现三个字:
>**“是你啊。”**
他愣住,随即苦笑。原来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偷偷写下“我对不起师父”,折成纸船放入井中,竟成了这场浩大救赎的起点。
原来每个俗人,都曾是别人世界的神明。
如今,青崖山不再只是一个地名。它成了一种隐喻,一种信仰,一种提醒:
即使世界冷漠如铁,也总有一口井,愿意为你涨潮;
即使你罪孽深重,步履蹒跚,也总有一个人,肯为你多煮一碗粥;
即使你说不出口,也可以先把心放在风里,让它替你走上一段路。
人间仍有千千万万句“对不起”,
正等待被说出,被听见,被轻轻接住。
而那口古井始终静默,
以十枚玉髓,十一枚仁子,
以万株言树,百代守井人,
以一场永不落幕的俗世修行,
回答着同一个问题:
**“我还来得及吗?”**
井水轻荡,映着星月,映着炊烟,映着无数跪下又站起来的身影,
悄然浮现两个字:
>**“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