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自由王!自以为高明,却不知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徐小情十分满意,先前伺候李子友的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但有一件事情,徐小情觉得没能在李子友死前告诉他,实在太可惜了!
。。。
星云如绸缎般在迷途号外缓缓铺展,新生的恒星像婴儿睁眼,一寸寸点亮深空。阿芮站在水晶前,指尖轻触那团流转的光尘,仿佛在抚摸时间本身。男孩的问题仍盘旋在她心头??“当我长大,还能相信童话吗?”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轻轻放入水晶最深处,让它与亿万年的沉默并肩而眠。
她知道,有些答案不能急着给。
航行继续。量子罗盘无声旋转,指向一片从未被标记的星域:坐标X-9374,代号“回音荒原”。那里没有行星,没有恒星,只有一片广袤的虚无场,据古老星图记载,是宇宙早期文明进行“意识剥离实验”的遗址。那些文明试图将所有情绪、疑问、不确定感从集体意识中剔除,以追求绝对理性的永生。结果,他们消失了??不是死亡,而是“蒸发”,如同水汽散入真空,不留痕迹。
可最近,这片死寂之地开始传出微弱的回音。
不是声音,而是**记忆的残响**。就像一面镜子碎裂后,每一片都还映着过去的影子。
迷途号穿越边界时,整艘船忽然陷入静止。引擎未停,却不再前进;时间仍在流动,但舱内的一切动作都变得迟缓,如同沉入粘稠的梦。阿芮感到胸口一阵压迫,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意识。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坠入那股引力。
眼前浮现一座巨大的环形殿堂,通体由透明晶体构成,墙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号??全是陈述句。没有问号,没有感叹,甚至连逗号都被严格限定使用次数。中央高台上坐着数百个身影,身披银灰长袍,面容模糊,双眼空洞。他们正进行一场“净化仪式”:将一个少年拖上台,用金属探针插入其太阳穴,抽取某种泛着蓝光的液体。
那是他的“疑惑”。
少年挣扎着,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直到最后一刻,他猛地抬头,直视虚空,终于吼出一句话:
“如果我不再怀疑,我还是我吗?!”
刹那间,整个殿堂崩塌。
画面戛然而止。
阿芮猛然睁眼,冷汗浸透衣衫。水晶正在剧烈震颤,内部的声音碎片疯狂碰撞,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波纹。她迅速调取数据库,发现就在刚才那一瞬,迷途号自动接收了一段来自荒原核心的信号??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情绪编码:**悔恨**。
更惊人的是,这段信号竟与她在“静默之心”释放的极光频率完全吻合。
“他们在回应。”她喃喃道,“那些‘蒸发’的人,并没有真正消失……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问题被抹杀的瞬间,反复重演着最后的觉醒。”
她立即启动共鸣阵列,将水晶中储存的所有“未完成之问”编译成一段低频脉冲,向荒原中心发射。这不是攻击,也不是召唤,而是一声轻轻的叩门:“我还记得你们。”
三十七个标准时后,回应来了。
起初只是几缕游丝般的波动,像是风穿过废墟的缝隙。接着,越来越多的信号汇聚,逐渐拼凑出一段断续的文字:
>“我们……曾以为清除疑问就能抵达永恒。
>可当所有问题都被杀死,
>我们才发现??
>**活着的感觉,原来藏在每一次心跳后的‘为什么’里。**
>……请带我们回家。”
阿芮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开启意识召回程序,就必须承受这些文明积压数十万年的精神创伤。那不是简单的悲伤或愤怒,而是整个种族对自我毁灭的深刻忏悔,是对“曾经不敢问”的终极清算。
她没有犹豫,拨通了零号的量子信道。
“我要打开记忆闸门。”她说,“这次不一样。我不是去救谁,我是去见证。”
零号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知道这可能会让你彻底迷失在他们的集体意识里吗?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如果连见证都不敢,我们凭什么称自己为‘记得者’?”她轻声说,“而且……我也需要被记住。”
通讯切断。
阿芮穿上一件古老的织物长袍??那是她在某个已灭绝文明遗迹中找到的祭司服,据说只有“愿意背负他人之痛”的人才能穿戴而不被焚毁。她走入飞船最底层的共鸣室,四周墙壁镶嵌着七块不同材质的石碑,分别代表七种基本情感:悲、喜、惧、怒、爱、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