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在这个世上有了除了苏维安之外的血亲了。
盛夫人很高兴,她当晚就把苏离留下来了。
盛夫人和苏离一个房间,睡一张床,她问起了外婆的事,也问起了苏离妈妈的事。
苏离很久没有去回忆那些往事,因为盛夫人想知道,她也回忆了一遍。
从她记事起,外婆总是慈祥温柔的。
只是有时候会看到她站在院门外一直望着远处,那个时候苏离以为外婆是在想妈妈了。
其实,也有可能外婆那个时候,是在想她被拐走的大女儿。
苏离说了很多,盛夫。。。。。。
夜色如墨,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山村的灯火稀疏,像被遗忘在大地上的星子。苏离坐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膝上摊着一本泛黄的册子??那是李素芬留下的笔记本复印件,每一页都浸透了疯人院墙缝里的血与泪。风从山口吹来,翻动纸页的声音如同低语,像是无数亡魂在耳边轻唤名字。
小星蹲在院子里调试设备,卫星天线指向星空,数据流仍在持续回传。自从“听见名字”直播之后,全球范围内的信息反扑便未曾停歇。一些隐藏极深的“清源计划”分支机构开始自我销毁证据,服务器批量离线,加密档案层层加锁。但小星早已布下追踪程序,像猎犬嗅着腐肉的气息,一步步逼近那些自以为藏匿完美的罪恶巢穴。
“又找到了一处。”他忽然抬头,声音沙哑,“云南边境,怒江峡谷附近有个废弃疗养院,二十年前登记为‘心理康复中心’,实际上……是‘清源三期’的儿童隔离点。”
苏离没说话,只是轻轻合上笔记本。她知道那个地方。父亲的日志里提过:**“他们把五岁以下的孩子关进隔音室,用高频声波切断听觉记忆神经,称之为‘情感脱敏预处理’。”**
“你还打算去吗?”小星问。
“必须去。”她说,“那里可能还有活着的人??或者,至少有他们的名字。”
第二天清晨,直升机穿越云层,在怒江上空盘旋。峡谷深不见底,雾气缭绕,宛如通往地狱的入口。疗养院建在半山腰,外墙爬满藤蔓,窗户破碎,门框歪斜,像是被时间啃噬过的骷髅。降落时,连鸟鸣都没有一声。
伊莎贝尔带队先行搜查,特警小组紧随其后。苏离走在最后,脚踩在腐朽的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狭小的房间,铁床锈迹斑斑,墙上刻满了歪斜的字迹:
【妈妈我没有疯】
【我记得你的脸】
【救我出去】
有些是用指甲刻的,有些是用牙齿咬出来的痕迹,甚至有一面墙,整片涂满了血写的“不”字。
“这里不是医院。”伊莎贝尔低声说,“这是屠宰场。”
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最可怕的东西??一排排玻璃罐,浸泡着大脑组织样本,标签上写着编号和年龄:07岁、09岁、12岁……而角落里,一台老式录音机还在运转,磁带缓缓转动,播放着一段机械女声:
>“今日疗程完成。对象编号C-14,情感剥离度达98。6%,已无法识别亲属照片,对母亲呼唤无反应。建议进入下一阶段:社会伪装训练。”
苏离猛地按下停止键,手指颤抖。
“这不是过去。”她喃喃道,“这是昨天。”
就在这时,小星在控制室发现了一份未上传的患者日志。其中一条记录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实验体D-03:女性,现年约35岁,具备高度共情残留特征。多次试图模仿人类母性行为,包括哼唱童谣、编织毛线、抚摸照片等。判定为‘记忆复苏倾向’,需立即转移至北方基地进行深度干预。**
苏离的心跳几乎停滞。
“D-03……会不会是……”她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可答案很快浮现。日志附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长发遮面,手里紧紧攥着一块褪色的红手帕。那手帕的一角,绣着两个字:**婉清**。
空气凝固了。
苏离跌坐在地,眼前一片眩晕。母亲?还活着?被囚禁了三十年,像实验动物一样被反复测试、转移、折磨?
“不可能……”伊莎贝尔摇头,“如果她还活着,赵文康不会允许任何信息泄露。而且,这照片太模糊,不能确定身份。”
“但如果是真的呢?”苏离抬起头,眼里燃着近乎疯狂的光,“如果她一直活着,只是被藏了起来?如果她还记得我?如果……她还在等我去找她?”
没人回答。
只有风穿过破窗,呜咽如歌。
三天后,调查组正式向最高检提交“清源计划”完整证据链。与此同时,国际刑警发布红色通缉令,追捕七名仍在逃的核心研究员,其中包括曾主导“情感代偿系统”算法设计的心理学博士陆知远??此人正是赵文康的师弟,也是当年伦理听证会上唯一支持林婉清却被革职的学者。
然而就在发布会当天,京城突发爆炸案。司法部大楼外一辆汽车自燃引爆,造成三人死亡,其中包括两名正在交接证物的检察官。现场残留的监控片段显示,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曾在事发前半小时进入地下车库,面部被口罩遮住,但走路姿态与陆知远高度吻合。
“他在清除知情者。”小星盯着屏幕,脸色铁青,“而且他知道我们快找到北方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