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族长地厉声喝斥,杜若璞垂首跪得笔直,却不退缩。
族长喘了口气,话锋悄然一转,语气依旧严厉:“更何况,你明年二月便要春闱大比!此刻正该潜心攻读,心无旁骛。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困,自毁前程?”
“此事,荒唐至极!断不可行!”
短暂的沉默后,复又开口。
“不过……若烟的身世既已分明,她今后的去处与婚事,于情于理,都该由她的生身之母……”他看向映雪,又看了看杜珂,顿了顿,“此乃尔等家事,老夫不便插手。”
“至于你,若璞,”族长目光重新回到杜若璞身上,语重心长,“你若真有此心,更该收起妄念,先拿下功名!待到那时,若你心意未改,再凭金榜提名为聘,堂堂正正地去向你姨母和父亲提亲,方是正理!”
“族长,如今既已辨明烟儿血脉真相,此后便是侄儿家中私事。”杜珂向前一步,声音沉缓,“恳请族长允准我先行归家,妥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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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什么,妹夫难道会不知吗?”
“你想我娶你?”杜珂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如今有族长亲自见证,烟儿是我亲生女儿。”映雪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她的婚嫁之事,自然由我做主。我可以将她许给任何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的好儿子,杜若璞。”
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与威胁:“若你娶了我,我们母女便都是你的。你可享齐人之福,骨肉团圆,岂不两全?但若你不依……”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如同毒蛇吐信,寸寸迫人。
杜珂半晌无言,却忽地低笑出声,那笑声里竟带着一丝惬意:“那我倒是要多谢你,经此一闹,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迎娶烟儿过门,做我杜珂的妻子。”
“你说什么?!”映雪双目圆睁,咬牙切齿,“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
“就凭你?”杜珂挑眉,缓缓从袖中取出一迭票据,“你以为你收买陈管家和钱婆婆的那些银钱,真的无人知晓?这些证据,此刻皆在我手中。映雪,你说,我若将它们呈交官府,告你一个构陷官眷、扰乱宗族之罪,你当如何?”
映雪脸色霎时惨白:“你……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算计?”杜珂冷冷地看着她,“我何需算计你?不过是将你精心编织的罗网,轻轻拨转,套回你自己脖子上罢了。是你自己,痴心妄想。”
“杜珂!”映雪声音尖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为了得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连亲生儿子一并算计!如此悖逆人伦,你竟也做得出来!”
杜珂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诶,话不可乱说。烟儿如今可是你柳映雪的女儿,与我杜珂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这不正是你费尽心机想求的结果吗?我的……岳母大人。”
映雪猛地一颤,只觉周身冷寒,发出一声骇人地疯笑:“我看,连璞儿都未必料到,你会为了私欲,将局面推到如此境地。”
他直起身,恢复了一派淡漠:“璞儿远比你想得聪明。”
杜珂拂袖,指向门外,“若无他事,便请离开。车马已为你备好,明日一早,陈管家会送你离开金陵。从此我杜家与你,恩断义绝,永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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