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烟房门外,白芍手里端着已热了叁回的晚膳,犹豫片刻,终是轻轻叩响了门扉:“小姐,是我,白芍。我有要紧事禀报,是关于……关于姨母和大少爷私下相见的事。”
屋内沉寂半晌,就在白芍以为又会像前两次一样得不到回应时,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进来吧。”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
白芍推门而入,屋内一灯如豆,杜若烟倚躺在绣床阴影里,脸色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
“小姐,”白芍将食盘放在一旁,凑近床边,轻声道,“就在昨日午后,姨母寻了个由头,说是祠堂人手不足,硬拉着我一同清点祭品。实则句句都在探听您在洛阳时的细枝末节。幸好大少爷早有交代,我全按着他吩咐的话一一应答。”
说着说着,不安地绞着衣角:“可我心里总不踏实,怕自己嘴笨说错了话,一回宅里就急着去找大少爷回话。待我寻到茶楼,谁知……谁知竟是撞见姨母也在里头,正与少爷低声说着什么。”
杜若烟原本空洞的眸光微微一凝,转向白芍:“你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我不敢靠太近,”白芍贴近了些,气息带着紧张,“只隐约听见‘嫁娶’、‘滴血认亲’之类的字眼……便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本打算昨日就告诉您的,可偏偏您昨日乏困,歇得早,今日姨母又一直缠着您说话,我始终寻不着机会单独回禀。”
她看着杜若烟毫无血色的脸,语气满是心疼:“方才见您从祠堂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模样,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思来想去,这事我非得立刻告诉您不可……”
杜若烟静静地听着,掩在阴影中的面庞,看不清表情。直到白芍说完,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缥缈:“你做得很好,白芍。这些话……于我十分重要。”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那碗早已凉透的羹汤,轻声道:“我有些饿了,去把晚膳再热一热吧。”
叁更梆响,夜寂如墨。烛火噼啪一跳,本是微弱的灯花倏暗复明。
房门“嘎吱”一声轻启,杜若璞闪身而入,利落的插
,爹的人。”
“医书曾云,滴血认亲虽是古法,但水质、温度,皆可操控。族长特意让你主持,也是心照不宣吧?”
杜若璞低哼一声,大掌滑至她臀后,轻轻一捏,惹得她呼吸一乱。
“族长何等老辣,世家大族此类龌龊见得多了。他乐得顺水推舟,全了杜家颜面。”
“可血终是不合……族长会如何想?”
“他只会觉得爹爹手段高明,为了杜氏荣耀,也为了顾全大局,族长自会按下不提。”他指尖轻轻滑过妹妹小腹,“只有柳映雪那蠢妇,当真以为得计。”
“所以……爹爹与哥哥再次合谋,让烟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杜若烟声音发颤,似悲似怨。
“烟儿恼我了?”他含住她耳珠轻吮,“哥哥说过要堂堂正正娶你过门。如今障碍扫清,你只需安心待嫁。”
“哥哥可曾问过烟儿,如此迎娶,我是愿,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