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思虑再三,甚至会先考虑别人优先于考虑自己,善良到没有任何锋芒。
有的时候,她真的也挺羡慕那些可以勇敢大胆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的,就像楼述,就像谢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楼述很认真地说,他其实丝毫没有埋怨乔咛的意思。他这个吊儿郎当惯了的大少爷,这一次却说的很认真,“乔咛,我是怕你会……”
怕你会受欺负。
怕你会受伤。
更怕你受欺负和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
但楼述只是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想,他有什么理由会不在乔咛身边呢?
他愿意保护她。
只要她需要的话。
“算了,看路,别摔了。”他收回了要说的话。
大雨密密匝匝往走廊上飘,乔咛的心里也下起了一场潮湿雨-
到达综合楼
的时候,雨下的正大,一个劲儿地往玻璃窗上砸。
乔咛跟着楼述进了大会议室。
高三十班的位置被分在最右侧。
他们到的晚,位置被人占了。
乔咛原本打算就这么站着听宣讲的,但楼述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一个位置。
“你就坐这儿。”他指着唯一的一个位置对她说。
乔咛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那个被他夺走位置的男生。
两个人面面相觑。
“别看了,坐下。”楼述把她按着坐了下去,然后自己就靠在她座位旁站着。
乔咛没办法,只得在那位置上坐下。
“好了,各位同学们静一静啊,呲——”麦克风接触不良,发出巨大的一声电音,把鼓膜都快掀聋。
乔咛没抬头,低头在记单词。
云都这边教育强度大,上次考试已经给她敲了一个警钟——她落后实在太大了,只能抓住这些零碎的时间利用起来。
她对这些宣讲会呀什么的不感兴趣,自然也就没认真听。
台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大堆。
“好,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优秀校友谢忍安发言——”
谢忍安。
乔咛心中有根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她仓皇地抬起头。
隔着挤挤的人潮,男人穿着一身落拓的白衬衫,交接过话筒。
正是谢忍安。
是那个总是喜欢不辞而别的、可恶的谢忍安。
他好像瘦了,五官更加深邃立体了。
他接过话筒,温柔克制地抬起眼眸。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眸子,穿越嘈杂的数千人群,轻轻落在了她身上。
乔咛忽然很想哭。
在他启齿发言的一刹那,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