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冰冷锐利,绝非寻常路人看热闹的模样。苏慈心头一沉,无名寒意猝然窜上脊背。
那两人见她察觉了,拨开人群,径直朝她快步走来。
苏慈脑中警铃大作,出于本能地,她转身往人多的地方挤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让让,麻烦让让。”她声音发颤,奋力在人群中穿梭。
身后那两人训练有素,虽也被人流阻碍,却速度极快,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一只大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苏慈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她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大叫起来:“救命啊,有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啊!”
这一声尖叫在喧闹的夜市中分外突兀刺耳。
当朝律法对骚扰妇女的流氓罪行惩处极重,周围百姓闻言,顿时群情激愤。
“哪来的登徒子?”
“敢在天子脚下撒野!”
“抓住他们!”
登时,有不少热心肠的汉子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拦住了那两个追兵,纷纷出声指责。那两人猝不及防被众人围住,一时脱身不得,试图解释的声音被淹没在义愤填膺的声浪中。
苏慈趁此间隙,一刻不敢停留,迅速钻进旁边一条稍暗的巷子,拼命往前跑,直至听不见身后的喧哗才敢扶着墙壁大口喘气,心口疼得厉害。
另一边,温砚礼面色冷凝如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汹涌人潮。
两名护卫快步回来,低头禀报:“大人,四处都寻过了,未见苏姑娘踪影。”
温砚礼薄唇紧抿,周身气压更低了几分。正要下令加派人手,忽见旁边暗巷里猛地冲出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直撞入他怀里。
他下意识抬手要将人拂开,眼神触及对方那身眼熟的湖蓝色绫袄时,动作顿住。
低头一看,是苏慈。
她发髻微乱,珍珠簪子斜斜欲坠,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呼吸急促得话都说不连贯:“大、大人,有人追我。”
温砚礼下意识抬头,眼神凌乱地看向她来的方向。
果然见那两个摆脱了人群纠缠的褐衣男子朝着巷口张望,恰好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那两人脸色剧变,不做任何迟疑,转身混入人流企图逃走。
“拿下他们,多叫些人,要活口。”温砚礼声音冰寒,一声令下。
“是!”两名护卫立刻领命,一人疾追而去,另一人迅速发出信号召集附近潜伏的其他人手。
温砚礼这才低头仔细查看怀里的人,语气放缓了些:“可受伤了?”
苏慈惊魂未定,靠着他坚实的手臂勉强站稳,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颤:“没、没有,就是跑得有些脱力。”
温砚礼看着她惊惶未定的眼眸,沉默片刻,道:“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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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温砚礼负手立于房中,面色沉肃,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苏慈,终是没忍住,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平日瞧着温顺,怎地一出门便这般不听话?人潮那般汹涌,是能随便乱钻的地方?若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