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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3页)

话音甫落,雨青端着茶推门进来,庾祺马上住口不言了,雨青见他面色凝重,只当是九鲤犯了什么错,不敢多问,放下茶就忙出去了,依旧带上门。

趁这工夫九鲤心窍已转了大半天,春山巷可不正是郭嫂的婆家!这叫她怎么说?她只得装聋作哑。

庾祺又问:“你知道春山巷是谁家么?”

九鲤忙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庾祺陡地拍了下桌子,“你还敢替他遮掩!连我都记得,郭嫂家就在春山巷,你们成日说话,会不知道?!”

她见遮不过去,只好装傻,“啊,是啊,郭嫂家好像是在那里,那又怎么啦?”

“他跑去郭嫂家做什么?”

“大概是郭嫂有什么忘了带回去,他给人家送去吧。”

“给人送东西至于那副欣喜雀跃的样子?我看他跑得脚底生风,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你再替他瞒着,连你也一并要罚。”

九鲤仗着今时不同往日,不像从前那般怕他,只把身子转到一边去,“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罚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有错啦?哼,您又摆出那副臭架子!”

庾祺觉得真是应了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阖家如今都乱了套。

好在杜仲不一样,他太年轻,又是男人,三心二意是常事,也许对绣芝不过一时新鲜,因为撞上这冲动的时候,身边偏没有一个年纪相当的丫头。

杜仲还有药可医,就替他另买个丫头好了。庾祺不得已长泄一口气,有些乏力地朝九鲤摆摆手,“好,我不问你,你出去吧,我歇歇。”

九鲤走到门前来,回头看他歪坐在椅上,脸上有一种疲态从淡青的下颌间突显出来,看上去更有种阴郁的美,她忽然有种凌。虐他的乐趣。

便在门后背起双手,云淡风轻说:“对了。老太太也出去了,说是去魏家,好像是要和魏老太太通气,叫她请人来咱们家提亲。”——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92章齐梁界(〇四)

一听这消息,庾祺便将抵住额角的手垂在桌上,人坐直了些,“老太太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兴许老太太是有些发急了吧,九鲤缓缓朝前走了两步,“不知道,再说同您商量什么?当初不就是您赞同与魏家议亲的么?”她试探性地朝他一笑,“怎么,您悔不当初了?”

庾祺见她笑得可恶,迎来将她用力一掣,拽进怀里,“你还笑。”

九鲤仰着面孔,仍然笑嘻嘻,“我为什么不能笑啊,我的婚事又由不得我主张,当初并不是我起的主意,是您要张罗我的婚事,先是齐家,后是魏家,这会看您怎么收场吧。”

庾祺只觉她这笑是事不关己,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忍不住用嘴巴去封住她的笑,“顶撞我?实在该狠狠教训你一回了。”

九鲤向后仰开一点,不服气地瞪着他,略略嘟着嘴。也不知同他作什么对,反正忽然不想遂他的意。

他的手在她腰后往前摁了一下,使她更紧地贴在他怀里,不给她脱逃的机会,自己也知道此时此刻这种“惩罚”的想法不过是个由头,其实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她。

他闭上眼睛,在她。唇。上越咬越重。越咬越深。

这时候日沉西山,屋里阗满金光粉尘,廊下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觉得随时有人来敲门。越是提心吊胆,越是有种惊心动魄的刺激,九鲤感到他似乎呼。吸。声更。粗。更重了,心跳亦更急迫了。

她自己也是一样,昏头昏脑的觉得脚步在转动,睁开眼一看,发现竟已被他带到了床前。尽管彼此都知道这样不对,但都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危险地方。

她穿着一件雪青短衫,扎在酱紫色的裙里,庾祺把那衣角拽出来一片,手往里伸进去,欲停不能停,只好盼着她叫停,“你不怕?”

怕什么?怕疼,还是怕冯妈妈说的,男人都容易始乱终弃?

不,她一点没觉得是给他白占了什么便宜,他无缘无故便养了她十几年,花费他太多心血,他一定比她自己还怕她受到一点伤。

她不禁庆幸,倘或爱是一笔生意,他在他们相爱之前就已投下了太多本钱,要撒手,他必然舍不得,这倒成了他们这段关系的好处。

她自彼此唇缝里嘻出一声。

庾祺把她放倒在床铺上,撑起来一点看着她,她眼睛里尽管羞赧,却不退避,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到这一刻。她到底喜欢了他多久?他不由得沾沾自喜。

男人到这时候就不是人了,丧失了做人的理智,遵循的完全是一股动物本能,他想着自己也不过是一只野兽,一面羞惭,一面动作变得更粗犷。

九鲤浑身细细。颤。抖,细细地喜悦和期待着,她看着他的脸,因为太贴紧,他的五官显得混乱,但她仍然轻易捕捉到他晃荡的汲汲的目光,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的目光,床架子有些动荡,她觉得像是在天荒地乱中遇到他,是命中注定的,便紧紧攀住了他。

铺子大概是关门上了板,听见丰桥在廊下说话:“老爷呢?”

两个人都紧张起来,还好雨青拉了丰桥往后头厨房里走,“老爷在问鱼儿什么事,大概是鱼儿闯了什么祸,我瞧老爷脸色可不好,正生气呢,你别往枪头上碰,帮我搭把手做饭去。”

他们从窗外走过去,那太阳光一暗又一亮,庾祺一下看清枕上这张脸,带着迷醉的笑,和一张稚嫩的小脸重叠起来。他恍惚中想起她两。三岁时,五。六岁时,七。八岁时的模样——他想到“养育之恩大于天”这话,心里陡然打个冷颤。

他忙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随后九鲤僵住了笑脸,也坐起来,从侧面看着他。

他躲不开她失落的目光,只得转过头来笑笑,“这样不好。”

到底什么不好?是他们不该在没有名分前做这事,还是根本就不该做这事?九鲤一双眼睛忽然从失望变成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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