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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诀别（第2页）

跳跳凝视着她，沉默片刻，终于将瓶子紧紧攥回手中，仿佛握住了与她之间最后一点相连的念想。

她扶着他小心坐下，两人目光交汇。

苏白薇终于忍不住俯下身，极轻极缓地抱住他，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跳跳却猛地收紧双臂，不顾肋间与手臂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深深拥入怀中，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确信她仍在身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密室里一片寂静，只余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这一刻仿佛漫长如一生，又短暂如一瞬。最终，他们缓缓松开了彼此。

苏白薇瞥见他青衫袖口渗出的淡淡血迹，心头一痛。她指尖微颤，想要触碰，却终究停在半途，只轻声道：“我走了。”

“嗯。”他哑声回应，气息有些紊乱。目光仍细细描摹过她的眉梢眼角，脸色因忍痛而愈发苍白。

“等我。”

“好。”

她毅然转身，朝石门走去。

“薇……”

一声低唤传来，苏白薇脚步一顿。

跳跳欲言又止，最终只轻声道：“没事。”

苏白薇指尖掐进掌心，不再回头，衣袂轻扬间快步离去。

跳跳独自坐在石床上，即便垫着被褥，仍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空气中萦绕着那缕淡淡的药香，若有若无，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尽。

苏白薇的脚步在回春堂门槛处微顿。门外，六道身影静立于潮湿夜色中，如同六柄即将出鞘的利剑，沉静中透着凛冽的杀意。

见她现身，众人并未多言，默契地翻身上马。马儿不安地踏动蹄铁，在石板上叩出紧迫的声响。

“驾！”虹猫低喝一声，缰绳一抖，率先策马奔出。其余五人紧随其后，纷乱的马蹄声撕裂夜的宁静，也一声声叩击在苏白薇的心头。

她伸手探入怀中，触到那枚裹着她体温的水晶瓶。瓶底那层薄薄的荧光珊瑚粉末，在暗夜里泛着幽微的蓝光。

她利落地跃上马背，握紧缰绳，忽然回头。目光穿过沉沉的夜雾，望向回春堂深处那间密室的方向。

片刻停顿，她咬紧下唇，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决然。

“驾！”

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落在马臀上。白马长嘶一声，扬蹄狂奔，如离弦之箭般，追随着那些远去的背影。

密室之中，正怔怔望着石门方向的跳跳忽然心口一痛。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蹙紧眉头。低头时才发觉，她方才停留的地方，竟不知何时溅了几滴深色的水痕。

他缓缓移开视线，望向手中那瓶荧光珊瑚。幽蓝的微光在昏暗中忽明忽暗，一丝不安悄然攀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