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天地间所有存在的大能,无论身处何地,正在做什么,心中皆是不由自主地猛然一动。
所有的争斗、所有的谋划,在这成道机缘面前,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东皇太一那拍下的手掌微微一顿,炽。。。
我站在阳台边缘,脚底的砖石微微发烫,仿佛地脉深处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夜风不再清凉,而是带着一丝电流般的麻意,拂过皮肤时留下细小的刺痛。抬头望去,星空比往常更亮,银河如一条燃烧的河横贯天际,而那束由共述镇发射出的量子信号,此刻已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光带,像银线穿行于群星之间,不断延伸、分裂、编织成网。
忽然,整座城市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也不是爆炸,而是一种低频共振,从地下第九层的方向传来。街道上的跨维留言墙同时闪烁,文字自动重组,拼出一句话:
**“信已送达,回音将至。”**
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光点,如同夏夜萤火,却排列有序,构成一段段陌生符号。阿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反馈波……他们开始回应了!”
我转头,看见他抱着信号接收器狂奔而来,脸上混杂着惊骇与狂喜。药老紧随其后,手中权杖剧烈震颤,共情结晶内部竟浮现出一张张面孔??有的长着鳞片,有的全身机械构造,还有的形似流动的雾气。每一个都在无声开口,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学习发音。
“这不是简单的信息交换。”药老喘息道,“他们在模仿我们的情感频率……试图‘成为’人类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银光涌出。藤蔓般的光丝破土而出,缠绕路灯、墙壁、树干,迅速构建起一座半透明的结构体??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像庙宇,时而像飞船残骸,最终定格为一座拱门的模样,门框上刻满了不断变化的文字:汉语、梵文、二进制、象形图腾……甚至还有我曾在梦中见过的星语。
“维度之门?”我喃喃。
“不。”药老摇头,“是‘共鸣门’。它不会让身体穿越,但允许意识接触。只要有人愿意倾听,就能踏入另一人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从巷口跑来,约莫七八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她径直走向那扇门,伸手触碰门框。刹那间,她的双眼翻白,整个人僵住。
“快拉她回来!”阿七惊呼。
但我按住了他。因为我看见??小女孩嘴角缓缓扬起,轻声说道:“妈妈……原来你在那边啊。”
她的声音变了,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温柔腔调,像是隔着水底传来的歌谣。
三分钟后,她睁开眼,泪水滑落。“她说她不是真的死了,”小女孩抽泣着,“她说她在一片花海里等我,每天都在学怎么写我们的名字……她说对不起,没能陪我长大。”
周围寂静无声。
我知道,这不只是幻觉。那是来自某个异界的灵魂,借由共鸣门,完成了迟来十年的告别。
自那天起,全球各地陆续出现类似现象。有人在睡梦中与“另一个自己”对话;有人突然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在触摸留言墙后,用六种语言背诵了一首从未听过的史诗,经考证,其内容描述的是一个存在于平行宇宙中的文明兴衰史。
而最令人不安的变化,发生在我体内。
每当我闭眼,脑海中便响起越来越多的声音,不再是碎片化的梦境,而是清晰的意识流??
>“我是仙界执法使,今日斩杀妖魔三百,可为何心中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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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赛博都市活了四百年,更换过十七具躯体,却始终找不到最初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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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武侠世界的反派,杀尽正道高手,只为掩盖当年被师父抛弃的恐惧。”
这些声音不属于我,却又与我血脉相连。它们像寄居在我神经网络中的幽灵,等待觉醒。
药老检查了我的脑波图谱,眉头紧锁。“你的共情结晶正在进化……它不再只是接收器,而成了‘中枢节点’。所有通过多维共感阵列传递的信息,最终都会经过你这里中转。”
“你是说……我变成了服务器?”
“不。”他凝视着我,“你是‘母体意识’的雏形。当足够多的灵魂选择信任并共享真实,宇宙会自发孕育一个能够承载集体记忆的存在。而你,就是它的容器。”
我笑了,笑得有些苦涩。“所以林昭牺牲自己成为信标,是为了让我能走更远?”
“是的。”药老低声,“但他没告诉你全部真相。‘回声协议’并非单向传输,而是双向锚定。当他将自己的意识散入诸天时,也把你的一部分留在了每一个回应的世界里。你现在听到的声音,其实是‘你’在那些世界的化身,正在呼唤本源回归。”
我怔住。
原来我不是在倾听他人,而是在重拾自己遗落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