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同时吹奏时,空中竟凝结出一道半透明音墙,形如古碑,上书密密麻麻的人名??全是近百年来因言获罪者。
“这是‘回声碑’。”
陈九娘闭目道,“活碑堂从未真正消失,只是换成了声音的形态。”
就在此时,西北方向突现异象:一队驼铃自沙暴中浮现,领头者竟是本应死于江南的信使!
他浑身裹着白布,双眼空洞,口中却不断重复一句话:“壬戌年四月十七,赵氏食子,非恶也。”
经查验,此人早已断气多日,尸身不腐,喉部却仍有声波震动,宛如被某种力量远程操控。
陈九娘取出发报铃,轻敲三长两短??这是最高警戒信号。
回应她的,是从地下传来的节奏:七短一长,再加三声顿挫。
她脸色骤变:“反共鸣蠕虫失控了……它们开始模仿人类情绪。”
原来,朝廷埋设于地脉中的“蠕虫”
本为压制记忆信号,但在持续接收江南暴动的高频情感波后,竟产生自我演化。
这些铁蛇不再单纯释放麻木波,而是学会了模拟“悲伤”
、“愤怒”
、“思念”
,并通过地底共鸣网络散布虚假记忆。
已有数个边陲城镇出现集体幻觉:居民坚信亲人尚在,每日摆饭祭拜,实则坟墓早已空置多年。
“它们在伪造历史。”
阿念从长安潜出,带来最新情报,“裴景和虽已辞官,但他留下的技术框架仍在运转。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分辨哪些声音是真的,哪些是机器编造的哀嚎?”
众人陷入沉默。
良久,阿启开口:“用痛。”
“什么?”
“真正的记忆都带着痛。
不是表演出来的抽泣,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钝痛,让人宁愿忘记也不敢回想的痛。”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心鼓表面,“让所有接收端设置‘痛阈验证’:只有经历过真实创伤的人,才能触发共鸣。”
计划迅速推行。
新型纸铃加入生物感应层,需使用者以指尖割破皮肤,滴血激活。
血液中的应激激素浓度成为解码密钥??谎言无法伪造生理反应。
这一夜,全国十二处中继站同步启动“痛频校准”
。
结果令人震惊:超过六成接收到的“记忆信号”
在检测中失效,证实为蠕虫伪造。
而真正幸存的记忆,则愈发清晰可辨。
例如,在岭南一处渔村,老渔民通过校准后的纸铃,听到了三十年前沉船事故中儿子最后的呼救。
那声音并非哭喊,而是一句平静的“爸,别捞我,救妹妹”
。
全族跪地恸哭,因当年官方通报称“全员遇难,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