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当时夜色很深,如果不是你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绒球,我又怎么可能一眼找到你?”湛衾墨淡淡道,“更何况,我不记得我有那样的闲心去随便救助路边的流浪狗。”
时渊序一怔,湛衾墨语气平静,似乎那天重逢,他只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也许是他警惕性太强,以至于神经过敏。对方和真人的“他”多年未见,更不可能一眼认出。
他有些自嘲,是以前男人装神弄鬼惯了,导致他想多了。
至于那些没皮没脸的亲吻……
他只当自己脑子抽了才做这样的梦。
不过话说回来,随便救助路边的流浪狗。
他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在骂他?
“哦,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这副模样?”
他瞅着湛衾墨的脸庞。
湛衾墨仍然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有几分调笑地开口。
“先生果真是不相信我?只是先生就算是这副小绒球模样,我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比如我知道你被帝国联盟军队的特级军官追查,我更知道你的身份绝非普通的军队成员。”
“假如我真的有心探寻,不知道能探到先生几分?”
时渊序皱了皱眉,只得打住思路。
好,他若继续盘问,男人果真是要将他扒的皮都不剩了。
只能先按兵不动。
不甘之下,他收回视线,竟有些自暴自弃道,“我身份确实不是普通成员,更是他们追缴的嫌疑人。”
湛衾墨顿了顿,眼神意味不明,“先生倒是坦诚,我只是好奇,你何罪至此?”
时渊序内心自嘲,他又怎么清楚?
他只知道目标是他。
可如果只是为难他也罢,那天喝醉的晚上他们大可以把自己绑走,结果那些军官却只是在背后一路跟踪。
——证明他们不仅要为难自己,还要揪出他身边的人。
“你当时……”时渊序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却犹豫了几分,“没有受伤?”
湛衾墨此时身姿有些慵懒地倚靠在试验台前,居高临下地瞥着他。
时渊序后悔了。
看这悠然自得的模样,那些人那些事,肯定对湛衾墨丝毫没造成干扰,不然对方也不会云淡风轻地在这做实验。
就算他关心,也只能激起这个冷清冷漠的男人的不屑。
退一万步,对方为他涉险又能如何?
他自是知道这男人无利不讨好。
不会让自己吃亏。
像是敏锐地捕捉到小绒球的神态,湛衾墨收回目光,唇角似有一点笑意,“做你的主人,总要有点应对能力。”
“我没事。”
时渊序顿了顿,心绪难平。
离谱的是,对方说没事,他却反而内心更沉了。
就算对方轻易摆平了那帮军官,那也不叫“没事”。按照这男人的性子,还会狮子大张口再讹他一笔才罢休。
结果对方竟然什么都没提。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他开口。
湛衾墨忽而眉头一扬。
时渊序心里说完了,说漏嘴了。
他当时其实醉得一塌糊涂,那些军官究竟如何了其实他也忘了,刚才一番问话下来他不过是佯装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