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连眼前这点温情都彻底粉碎。
另一边,安欲殊独自陷在无声的煎熬里。她刚说出的那些话,像浪潮般一遍遍冲刷着她的思绪。
她明明比谁都清楚花满衣此刻的消沉,却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用莫名的情绪给对方徒增烦恼。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明明早已下定决心,要珍惜往后能与她共处的每一寸光阴。
即便注定各奔东西,至少也能为彼此留下一段值得珍藏的温暖记忆。
可如今,这回忆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她亲手划上了裂痕。
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花满衣将来回想起在这里的日子,脑海里浮现的,会不会尽是这些争吵与不堪?
那段本该被珍藏的时光,是否早已被我亲手毁得面目全非?
安欲殊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紧紧攥住了衣角,另一只手则抵在轻颤的唇上,试图稳住呼吸。
……
车子在千恋门前停下。安欲殊正要伸手推门,花满衣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满是惊骇:“安欲殊!你的手怎么回事?!”
安欲殊怔怔地低头,这才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每个指节的背面都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血痕斑驳,触目惊心。
她声音发颤,像是刚从一场梦魇中惊醒:“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
安欲殊话音未落便试图挣脱,然而花满衣仿佛早已预料,手上骤然施加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硬生生扼断了她所有退却的可能。
门被推开的瞬间,夏云柏便察觉到了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
一个站在原地,脸上交织着恐慌与迷茫,另一个则紧抿着唇,眼底压着未消的怒气。
“这是怎么了?”他快步上前,话音未落,目光便猝然定在安欲殊鲜血淋漓的手上。
那刺目的红,让他眉头猛地一跳。
有多久没见她这样了?上一次见到她双手染血,似乎还是两年前。
夏云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几度:“手怎么回事?”
花满衣眉头紧蹙,目光仍锁在安欲殊血迹斑斑的手上:“不知道,处理伤口要紧。”
安欲殊与夏云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家里的药箱空了,我直接带她去曲姨那儿。”
“我也一起去。”花满衣紧接着说。
就在这时,安欲殊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她没有看花满衣,只是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疏冷:“我和夏云柏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花满衣身形一滞,像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她怔怔地反问:“什么意思?”
夏云柏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追问,随即带着安欲殊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