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也停了。
唯有钟摆仍在轻轻晃动,发出只有心灵能听见的节拍。
她回到驾驶舱,打开日记,新增一行:
>“今日种下一城之寂。
>不求生发,但愿安息。
>若有来者,请记住:
>最深的治愈,不是让伤疤消失,
>而是允许它继续疼痛,而不被否定。”
她合上终端,却发现控制台自动弹出一条信息:
>【系统提示:检测到新型情感共振模式】
>【命名建议:哀而不伤】
>【应用推荐:可用于缓解结构性心理创伤】
她笑了笑,手动修改为:
>【命名:静默的尊严】
>【备注:禁止商业化使用。违者,归音号将永久屏蔽其信号接入权限。】
随即设定跃迁参数,准备启程。
就在引擎即将点火之际,通讯频道突然自行激活。
没有影像,没有语音,只有一段极简的摩斯电码,缓慢而坚定地敲击着:
>????????(SOS)
>然后是:
>????????(IIQQ)
>最后,重复三次:
>??????(AMA)
这是早已废弃的旧式求救编码组合,翻译过来是:
>“求救。
>我在这里。
>我爱你。”
发送源无法追踪,信号轨迹呈螺旋状扩散,仿佛来自宇宙每一个角落,又仿佛从未真正出发。
苏禾摘下手套,将手掌贴在通讯屏上,任体温传导过去。
她不开口,只是静静坐着,让自己的心跳通过设备传输出去。一次,两次,三次……整整三十分钟,直到信号渐渐平息。
她知道,有些人不需要解决方案,不需要答案,甚至不需要看到希望。他们只需要确认一件事:
在这个广漠无情的宇宙中,真的有人愿意花三十分钟,什么都不做,只为陪着他们的心跳同频。
归音号终于跃迁。
星光在舷窗外拉成丝线,时间仿佛被抽离又重组。当一切恢复平静,新的坐标已在导航图中标记完毕,距离此处约两万光年,位于一颗濒临死亡的红巨星旁。
而这一次,地图上赫然显示:那里已有一座小型空间站漂浮在轨道上,标识名称为??
>**“归音前哨?壹号”**
苏禾愣住。
她从未设立过任何分支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