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而后行?喝酒了还怎么三思?”宣卿笑着说。
“我酒量好嘛。”敖敦瞥了一眼她的笑颜,神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嘛?宣卿顿了顿,眼睛微微睁大,她好像从来没听敖敦这样说话过,敖敦。。。好像有些笨拙的在改变。
“我饿了。”宣卿摸了摸肚子。
“等我一会儿。”敖敦站起身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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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敖敦骑马带着宣卿回了王宫。还是同乘一匹马,敖敦在身后护着她,她没有济州那次那么害怕了,甚至有些享受草原的风。
宣卿一回来就瘫在丹烟怀里去泡澡了,两个侍女湿着身在池里为她按摩,岸边搁了一盘葡萄,丹烟正剥了喂她,这待遇真比做神仙还舒爽。
“公主用过晚膳了?”丹烟问。
“吃过啦,敖敦给我弄的。”宣卿摆摆手。
“吃了个饭,还这么早就回来了,世子也没有被逼着吃酒,也没有人来闹洞房,北陆的仪式好像确实还不错?”丹烟剥着葡萄。
“走点路,割段头发,是简单!除了血酒特别特别难喝。”宣卿闭着眼,北陆的嫁衣也确实轻巧不少,南盛平日里宴会的冠子她戴一个时辰都觉得脖子快要断了,更别说新娘的喜冠。
“什么味道?”丹烟好奇。
“你想试试?”宣卿睁了一只眼睛调皮道,“下次给你挑个合适的男子,你也去结个婚就能尝到啦。”
丹烟手没空,只能把头摆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在公主身边。”
“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说不想嫁那就不嫁,”宣卿望向天花板被蒙了水汽的金色浮雕,“哎。。。但是我突然有些后悔,你本来可以像青驹和和羽一样出宫去的,可是我把你带来北陆,我做了这种事,却又希望你不要只是为了我而活着。人有时候还真是矛盾。。。”
“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还是会留在公主身边的。”丹烟摇摇头,“我从小陪着您长大,从来不认为您把我只当一个奴婢,所以才不怕僭越地说一切想说的话。”
“说得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宣卿把丹烟递过来的葡萄反喂进她自己嘴里。
“你怎么还在!”宣卿舒舒服服地泡完澡,穿着单薄的寝衣回殿里时看到了同样穿单衣、发梢还在微微滴水的敖敦。难得见他没有束发,整个人变得没那么锋利了。
丹烟和都兰对视一眼,暗暗哄笑着以最快的身手熄掉了四周的灯火,三步并作两步退出去关上门。殿里只剩床边那一盏小小的暖色的灯,火舌在两人之间摆来摆去。
“新婚当天分房睡不太合适,公主和我可能都会被议论。”敖敦解释道,他似乎泡太久了,或者水太热了,总之他脸有些红,“公主别担心,你睡床,我睡长椅就行。”
宣卿坐在床上看了看长椅,又和敖敦的身材比了比,她叹了口气,拍拍床,“算了算了,要是明天侍女开门进来,看到世子睡在椅子上,那多不好!反正床很大,你也睡床吧。”
“还是不了。”敖敦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算结盟吧?我相信你。”宣卿想了半天,结盟这个词最合适了。
“可。。。”敖敦刚转头想反驳,一只枕头飞到他脸上。
“废话什么!本公主都说可以了,给我过来!”宣卿红着脸挪到床内侧,摊开被子钻进去背对着外面躺下了。
“好。”敖敦也不好靠近,就躺在了床榻外侧,有种随时准备撤离的偷感,他能清晰闻到她头发和身上的香味,很令人舒服和安心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她有些纤瘦的背,南盛皇宫里的女人应该不缺吃穿用度,但她比起她们要瘦一些。
他突然想问问为什么,但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却跟隔着条海峡似的。
“你和乌乐风。。。”宣卿突然开口。
“没有。”敖敦像偷窥被发现一样狼狈扭回头,立刻开口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