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意,昨晚你可听说了陛下回宫一事?”谢莹华听家丁来报秦小姐回了崔府,一大早便套了马车来崔府找她。
刚见到面,谢莹华便拉着秦挽意的手,与她挽着胳膊往内室走,走到门口向云枝递了一个眼神,很自然地将门掩上,示意她在外候着。
谢莹华用手轻轻覆住口,将头侧向秦挽意的耳边,语气里藏了几分神秘:“想必你在寺里听不到这些事,我来说与你听。”
秦挽意听到“陛下”这几个字时便心下一紧,刚想开口,撞上谢莹华那双热情的双眼,便耐下心来,催她继续讲下去。
“我是昨日偷听我父亲和哥哥的谈话才知道的,”谢莹华的表情灵动,带了几分少女古灵精怪的狡黠劲儿,“萧家老将军找到了陛下,带着陛下杀回宫里去了!”
见秦挽意吃了一惊的模样,谢莹华一笑,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你是个眼盲心也盲的,都怪崔璟把你护得太好了些。”
秦挽意面上一红,心里却是在为着自家的六郎担心。他身上还受着伤,不知昨日他有没有跟着父亲上阵厮杀。
方才谢莹华那声崔璟喊的自在,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说起来,谢莹华才是崔璟的正经表妹。
谢莹华手舞足蹈描述了好一通,说什么天子在承元门百步之外一箭取人性命,百发百中无虚弦,又说什么王承手底下的禁军差点误伤天子,近乎要背上弑主的罪名,最后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天子宽恕。
秦挽意听着都要笑出来。
“挽意,你笑什么!我的话里可没有虚言!”谢莹华看着她那双弯弯的似笑非笑的眉眼,便知道秦挽意没把她的话当真。
那双狐狸眼,莫名还有些像崔璟。
谢莹华感觉背后一凉。
前几日的那场赏花宴,母亲偏要把她拉过去给向崔璟问安。
秦挽意胆子小,从小就怕崔璟,她可不怕!
想起那场赏花宴,谢莹华拉了拉秦挽意的袖子,眼睛里写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日的信送出去后,有回信了吗?”
秦挽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谢莹华倒是有些着急的模样。
她从软榻下来,语气里是难掩的急切:“就是……就是你让我帮你写的那封信啊!”
“我等了好几日,他都没再给我回信了。”谢莹华的语气里有落寞在。
谢莹华没有点出这个“他”是谁,但是秦挽意心里已经明了了几分。
她当时不满表哥安排的婚事,萧珩玉从江南寄来的信便一封也没看,压在不知道哪本书里去了。
那本书被莹华拿了去,她展着那封信,笑着审她是和哪个江南的好哥哥好上了。
推搡着抢了几下也没拿回那张信纸,秦挽意便赌气说:“原就是不相干的人,这信我也没看过,你要是想帮我,就替我把信回了!”
秦挽意感受到谢莹华的语气里……她有些不愿意去猜。
“他们……已经来京城了,哪里还有写信的必要。”秦挽意的话开始温吞起来了,舌头都有些打结。
谢莹华听了,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惆怅来。
“怎么,是在信里写了什么重要的事吗?”看着谢莹华的表情,秦挽意的心愈发向下沉了沉,话语里是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莹华整个人鲜活又明艳,人也生的比她有趣,秦挽意如今什么都不清楚,可心底里先生出一阵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