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梳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病愈发可恶,愈发可怕,到后来,我竟渐渐有些不举了。”
煎寿君皱眉,脸色已变了,程梳尘竟比他想象得更可怕,更难以琢磨,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为什么要拿男人的尊严开玩笑?他这么说,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
程梳尘委屈道:“你们一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像我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那样的毛病?可这种事情,偏偏就发生在了我身上。我今天说出来,只因这话憋了太久,无人可倾诉。”
煎寿君皱眉道:“你真的不举?”
程梳尘叹道:“真的。我何必骗你们?”
春死客道:“那你本应该向我们取经的。”
程梳尘道:“哦?”
春死客冷笑道:“我们七老八十,仍然矍铄如壮年,这就是圣教武功,比你们中土正道武功的优势,精纯!你们所谓的武功,其实经历了数代变迁、改良,所学太杂,难免有相生相克,坏了身子,不算罕见。而我们圣教,自古一脉相传,若是只学圣教武功,保你到我们这岁数,仍然身体无恙!”
程梳尘叹道:“怪不得。”
煎寿君捋须笑道:“程梳尘,你真是诡计多端。”
程梳尘奇道:“我不过实话实说,有什么诡计?”
煎寿君呵呵笑道:“你故意说出如此难堪诡异之奇病,只为吸引我们的注意,拖延时间,好等到宫晏晏来救你,是也不是?”
“若她真能来救我,那倒更好。”程梳尘叹道,“可此去长安,如此之远,何况她还在玉衡琴馆救火,我能用什么法子,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
春死客咯咯笑道:“你若是想等到她来救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程梳尘道:“哦?”
春死客冷冷道:“难道你没有发现,鬼三和胜三都不见了吗?”
程梳尘猛地一震,煎寿君已接着淡淡道:“玉衡琴馆的火,是我们派人放的。我们的眼线,早就布满观星楼与玉衡琴馆之间,任何风吹草动,片刻便能传到我们耳中。你觉得,若不是我们早就设计好了,那白府上有人能逃得脱,能求救于你们?”
程梳尘咬牙道:“你们故意将我们二人分开……”
煎寿君叹道:“毕竟你程梳尘的实力究竟如何,我们都没有分寸。”
春死客道:“若你真得了碧海仙君的真传,我们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同时对付你们两个。”
煎寿君悠悠道:“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做。”
程梳尘冷冷道:“你难道觉得,鬼三和胜三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宫晏晏?”
“当然没有。”煎寿君还是悠悠道,“所以我们已派了三十三魔军供鬼三调遣。”
春死客冷笑道:“就算是你师父,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内杀尽三十三魔军和鬼三。所以,她今晚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程梳尘的眼睛已经变得比刀更冷,语声也比刀更冷:“你们绝对不该打她的主意的。”
煎寿君捋须道:“为什么,我们谁的主意不能打?”
“因为她是我的解药。”程梳尘仰头,看着天边明月。
春死客笑得合不拢嘴:“你们这些附庸风雅的人,脑子真怪,临死之前,还能说出这般胡话来。”
煎寿君还是捋须道:“你既然如此深情,我们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在我们两人之中选择一位,让我们领教你的,太虚步还是烟霞点染剑?还是碧海仙君的至高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