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童单手持刀,一步步逼近动弹不得的尤明姜。
他轻抬刀尖,挑起她的下颔,细细端详、品鉴。
只见尤明姜中了毒,脸色苍白,病态的红晕却从额头一路烧到了眼尾。
一缕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又被她漫不经心地拭去,指尖儿晕开一抹惊心动魄的艳色。明明是强弩之末的姿态,却透着一种脆弱的锋利,犹如被积雪压弯的青竹。
看得于春童心痒难耐。
他俯身,手指忍不住撩起一绺她的青丝,顺手点了她周身几处死穴,心想着这美人儿既然已是瓮中之鳖,真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又轻又软,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低语:“你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为什么不灵活一些呢?现在这儿只有你和我,只要我松松口,保住你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你也该奖励奖励我,对吗?”
没想到尤明姜却笑得一脸鄙夷,啐道:“奖励你个狗头嘴脸,滚!”
这泼辣的回应,非但没让于春童生气,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舔了舔嘴唇,勾起她的下巴,不紧不慢地诱哄:“不然呢?你现在这般情况,还能与你的情郎卿卿我我,还能在危城里搅风搅雨么?你要是和我好上一回,你就会觉得我不比你的情郎差。这样你成全了我,我也可以成全你,给你解毒,你觉得怎么样?”
“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壳,看看你脑子是不是生锈了。”尤明姜反唇相讥。
于春童平日里最是自负美貌,红颜知己都赞他担得起“蔷薇将军”的雅号,眼下被这般顶撞,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猛地将大扫刀抵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冷笑道:“你可以继续嘴硬。忘记告诉你,你中的毒,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有伤。”
可尤明姜只是冷笑一声,还斜睨着他,用眼神嘲讽他的愚蠢。
于春童刺不下去了,挫败与亢奋,这两种情绪在心底激烈碰撞。
他眸中掠过一丝猩红,俯身蘸了些鲜血,在她的嘴唇上点涂了几下。
看着那如点绛唇般的效果,满意道:“这样就更漂亮了。”
“漂亮吗?”尤明姜淡淡一笑,“比你这个兔儿爷还漂亮吗?”
这一句“兔儿爷”,直直戳中于春童灵魂深处的痛点。
他粗暴地揪着她的衣襟,怒声道:“你敢说我不是男人?”
于春童生得俊美,招来不少风言风语,同袍们也常暗地里编排他。
这一直是他心底的忌讳。
“难道不像吗?”尤明姜微笑着反问。
于春童脸色变得阴森可怖,直勾勾地盯着她,活像一只磨牙吮血的妖鬼。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等着。”
难捺心中的欲念与愤恨,麻利地扒掉外袍,袒露出精悍的上身,作势要解带脱裤,他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知道,得罪他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就是现在!
尤明姜一记鲤鱼打挺,倏地弹坐而起。
她五指成爪,疾如旋踵,逐风追电,狠狠地抓向他的腰腹。
她已被点住死穴,如何还能绝地反击?
于春童悚然疾撤,反手握住长刀,一记横扫千军,刀锋搠向她的心窝。她身轻如燕,凌空飞旋,轻巧地避开刀锋。
“算了吧,我认输。”于春童看似意兴阑珊地说道,“不打了,好不好?”嘴上这样说着,他威风凛凛的大扫刀,却*旋踵而至。
尤明姜蹑空而起,脚尖轻点刀身,借力扶摇直上!
她指尖寒光凛凛,猛地按向他的颅顶。
于春童咬牙,贯气于刀身,硬生生去架住她的利爪。
“哐!”他单膝跪地,额头冷汗涔涔,勉强以肩扛住刀背,刀锋绞住她利刃般的指甲。他艰难道:“你不是被点了死穴了?”
“你的点穴技术不到家,没戳中死穴呗。”
尤明姜颇不耐烦,翻腕攻袭,指甲锋利如刀,变招奇快。
仓促之中,于春童慌乱地抄刀劈砍,但他心慌意乱,难免有所疏失。
瞅准于春童的破绽,尤明姜猛地出手,狠狠插进他的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