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伤口处炸开,于春童凄厉地惨叫起来,他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可尤明姜抓得太紧,他这一躲,反倒扯出一道又长又深、血肉外翻的大口子。
于春童疼得发狂,哪儿还顾得上别的,朝她猛扑了过去,一心要杀了她。
“就凭你也想杀我?太自不量力了。”
尤明姜冷笑一声,闪身点中了于春童身上好几处要命的穴位。
不过她没封他的感官,还特意警告说:“别乱动,我这是用的特殊点穴手法,要是你强行冲开穴位,又不懂怎么逆转经脉,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颠倒穴道法!”于春童怛然失色,“你是崆峒派的弟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懒得和他废话,袍袖一挥,就将人打飞几丈。
于春童重重摔落在地。
他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哇”地吐出大口鲜血,止都止不住。
尤明姜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步走近。
她居高临下地垂眸,欣赏着于春童眼下这副狼狈的惨样儿。
“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侄子吗?”
于春童啐出一口血沫,用尽全力怒目而视,试图用身份来震慑尤明姜。
尤明姜不紧不慢,慵懒地瞄着自己的指甲:“哦?说来听听。”
于春童心里七上八下,表面却强装镇定,硬着头皮说道:“于一鞭。”
真是终日打鹰,今日却被鹰啄了眼。
他满心恐惧,不想就这么死掉。
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叔父的名号上,期望能唬住尤明姜。
说出这个名字后,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对方或许会忌惮叔父的威名。
“于一鞭……很有名么?”尤明姜笑道。
作为凌落石最得力的亲信,也是他仅存的故交,于一鞭在扬州一带那是声名远扬,威名赫赫,跺一跺脚,这儿都得颤三颤。
但尤明姜初来乍到,对扬州一带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和威名响亮的人物并不熟悉,于一鞭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
于春童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跟寒冬腊月被兜头泼了一桶井水似的,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尤明姜嫣然一笑,一脚重重踩在于春童的腰腹上,脚尖还狠狠地碾动着伤口,“不好意思,听都没听过。”
“疼!”于春童疼得浑身抽搐,神情凄楚地迭声求饶,“我错了……”
“疼吗?”尤明姜脚下暗暗发力,脸上却挂着假笑,“你都不哭,怎么能证明疼呢?”
于春童眼眶泛红,腰腹处的鲜血早已洇染开来,怵目惊心。在剧痛之下,他终于忍不住呜咽着流下滚滚热泪。
尤明姜眼神转冷,嗔怪道:“你可是蔷薇将军耶,将军怎么能哭?”
说完,她眯起眼睛,膝盖重重抵在于春童的伤口上,双手猛地揪起他的衣襟!
于春童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喉头一阵泛甜,侧过头又吐了一口鲜血。
“既然你已知错,那不妨告诉我,你错在哪儿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带来的不是温柔,而是让人脊背发凉的恐惧。
于春童嗫嚅着嘴唇,完全摸不清她的意图,心里怕得要命,不敢轻易搭话。
可他也明白,以尤明姜的手段,自己说与不说,结果恐怕都没什么两样。
“不说?”她笑得眉眼弯弯,笑容里透着森然的凉意。
“砰!”她一拳捣在于春童的面门上,打得他鲜血飞溅,红的紫的泼剌剌地淌了满襟。于春童来不及发出惨叫,尤明姜又挥出一拳,冲他的下巴旋了上去,“嘎嘣”一声脆响,将于春童打得满嘴是血,吐出几颗牙齿。
最后一拳,她原本照准于春童的心窝,怕一下子把人打死,又改为往胃上狠狠捣了一拳,于春童闷哼一声,被打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呛得黄胆汁都呕了出来。
他后悔了!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去对付路小佳,而不是错把豺狼当成了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