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将第二个阵法搭好,随手把一个储物手镯递给金戈,然后发出简洁的神识。
“第三套你来。”
他的神识刚刚发出,第一套阵法就连续受到了四道黑色闪电的攻击,
正如曲涧磊想的那样,四道闪电。。。
夜风穿过残垣断壁,卷起灰烬般的尘埃,在空中划出几道扭曲的弧线。七人立于废土高坡之上,身后是那片逐渐沉寂的虚空裂隙??天都阵最后的痕迹正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消散。星光稀疏,映照在他们脸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审判。
寒黎盘膝而坐,手中丑树根碎屑早已燃尽,只剩一缕焦黑余烬随风飘散。他闭目调息,神识仍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脑中穿刺。那一触玉珏的瞬间,不只是心境的考验,更是灵魂深处的一次剥离。他并未完全“放下”,而是选择直面执念本身,并与之和解。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曲涧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回避。
众人皆静。自脱阵以来,无人敢问这句话。仿佛一旦触及,便会唤醒某种不该被记起的东西。
寒黎睁开眼,目光平静如水:“我看见了树。”
“树?”
“对。”他缓缓点头,“不是幻象,也不是象征。就是一棵真实的树,长在比死寂区更深处的地方,根系扎进地核,枝干穿透云层。它活着,而且……一直在等。”
“等谁?”金戈皱眉。
“等一个能听懂它说话的人。”寒黎轻声道,“或者说,等一个愿意相信‘造化’并非虚言的人。”
易树冷笑:“你以为我们刚从一座以心性为刃的阵法里逃出来,现在又要讲什么玄之又玄的宿命论?”
“这不是宿命。”寒黎摇头,“这是因果。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是我们七人踏入了天都阵?为何阵中会有九枚玉珏?为何第八位竟是空缺,却又能被我触发?”
没人回答。
曲涧磊眸光微闪:“你是说……这一切,并非偶然?”
“当然不是。”寒黎望向远方,“从我们在死寂边缘发现那座崩塌的祭坛开始,每一步都被引导着。小君或许只是执行者,真正的布局者……还在幕后。”
真君眉头紧锁:“你是说,有人借小君之手设局,引我们入阵,只为测试我们是否‘合格’?”
“准确地说,”寒黎纠正,“是筛选。”
空气骤然凝滞。
夕雾低声问道:“筛选什么?”
“继承者。”寒黎吐出两字,如石落深潭。
金戈猛地站起:“放屁!老子可不是谁随便挑的工具人!”
“那你为何能在死寂区活下来?”寒黎反问,“三千载修行,杀伐果断,可真正救你的,是哪一次算计?还是哪一刻冲动?”
金戈语塞。
寒黎继续道:“我们在外头以为自己是在破阵,实则是在答题。题目只有一个:你能否面对内心的执念而不被吞噬?金戈不愿放下仇恨,易树无法原谅背叛,夕雾割舍不了情缘,曲涧磊恐惧传承断绝……这些都不是弱点,而是人性。”
他顿了顿,声音转柔:“但正因如此,我们才容易被利用。阵法不攻肉体,专噬心魔。若非我恰好修的是卜算之道,惯于抽身观局,恐怕也会被困在门内。”
曲涧磊沉吟片刻,忽然取出阵盘。原本黯淡无光的符纹此刻竟泛起一丝微弱青芒,如同呼吸般微微脉动。
“不对。”他神色凛然,“阵法虽破,但它留下了印记。”
“什么意思?”真君上前一步。
“这阵盘……正在吸收某种信息。”曲涧磊指尖轻抚阵面,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记忆碎片,又像是一段加密的坐标流……它在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