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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2章 生灭（第2页）

“重构什么？”夕雾问。

“地图。”寒黎忽然起身，眼中闪过惊色，“它在绘制通往那棵树的路径。”

话音未落，阵盘猛然一震，一道光幕自中央升起，投影出一片从未见过的地形??广袤荒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倒悬山峰，山底朝天，尖端插入大地，宛如一把巨剑钉入世界之心。而在其阴影之下，赫然生长着一棵巨树，形态丑陋，树皮皲裂如老者手掌，枝桠扭曲向上，似在挣扎求生。

“这就是……你说的树？”曲涧磊声音发紧。

寒黎点头：“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根据古籍记载，这种树只存在于‘初源之地’，也就是传说中万物诞生的第一片土壤。可那地方……早在万年前就被封印了。”

“谁封的？”金戈问。

“天庭残部。”真君喃喃，“他们称其为‘乱序之根’，认为它的存在会扰乱天地法则，导致现实崩解。”

“所以它本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夕雾震惊。

“但它确实存在。”寒黎盯着光幕，“而且它在召唤我们。”

“为什么是你？”易树冷冷道，“凭什么你能听见它说话？”

“因为我曾用丑树根占卜。”寒黎坦然回应，“那种树根，本就是这棵母树脱落的枝节所化。每一次燃烧，都是在与源头建立短暂连接。我只是……比你们更早接收到信号。”

沉默蔓延。

良久，金戈咧嘴一笑：“好啊，既然它想见我们，那就去见见。反正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你不怕是陷阱？”曲涧磊盯着他。

“怕。”金戈毫不掩饰，“但我更怕一辈子活得像个逃兵。刚才在阵里，我看到父亲临死前的眼神??他不是恨我没救他，而是遗憾我从此只为复仇而活。如果这棵树真能让一个人学会与执念共处……那我去。”

夕雾轻叹：“我也去。道侣生死未卜，厚德界动荡不安，若有一线希望改变现状，我不愿袖手。”

易树冷哼一声：“别说得那么高尚。我只是不想落在你们后头，让别人以为我怕了。”

真君微笑：“既然缘分已至此，我又岂能缺席？”

曲涧磊环视众人，终是点头：“那就启程。但我要说清楚??接下来的路，不会再有退路可言。一旦深入，便是逆天而行。天都阵不过是前菜，真正的禁制，恐怕连‘阵’都不算，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本身。”

寒黎望着星空，忽而笑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之所以总遇险、总被针对，不是因为我们倒霉，而是因为……我们本就是被选中的人。”

“被谁选中？”夕雾问。

“命运。”他说，“或者，是那棵树。”

七人整顿行装，沿着阵盘指引的方向前行。一路上，天地异象频现：天空偶尔裂开缝隙，露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星河；地面时而浮现古老铭文，读之令人神智恍惚；更有几次，他们分明走过同一片废墟三次，每次遭遇的敌人却完全不同??有时是机械傀儡，有时是血肉畸变体，甚至有一次，迎面走来的竟是他们自己的“影子”，说着他们未来才会说出的话。

第七日黄昏，他们抵达倒悬山外围。

此处重力紊乱，上下颠倒。水流逆飞上天，碎石悬浮半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而那棵巨树，就扎根于山体与大地交汇的奇点之上，枝干横跨两个维度，仿佛撑起了整个空间结构。

“这就是……初源之树？”夕雾仰望，声音颤抖。

树冠高达千丈，却没有叶子，只有一根根晶莹如骨的枝条伸展向虚空，末端挂着一颗颗透明果实，每一颗内部都封存着一团跳动的光影??像是被凝固的记忆。

寒黎缓步上前，忽然跪下。

“你怎么了？”金戈欲扶。

“别碰我！”寒黎低喝，额头渗出血丝，“它在说话……太多了……太响了……”

他的双眼翻白，口中开始诵念一段无人听懂的语言，音节古老得仿佛来自时间之前。与此同时，树冠轻轻摇晃，一枚果实悄然脱落，坠至半空时炸裂开来，化作一幅光影画面：

??一片浩瀚平原，九名身影并肩而立，身穿不同宗门服饰，手持各异法器，共同将一柄断裂的长枪插入大地。刹那间，天地震荡，一道裂缝自地平线蔓延至苍穹，从中涌出无尽黑雾，吞噬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