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教授,早上好,我给你们买了咖啡。感谢你们昨天……上帝,怎么这么多栗子?!”
巴里有些震惊地看着摆在客厅中央的那一大箱栗子。他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走过去,从里面捡起一个,拨开外面的刺壳,露。。。
晨光如金线般穿透阿尔卑斯山巅的薄雾,洒在疗养院斑驳的石墙上。三台脑波同步仪发出低沉的嗡鸣,随后逐一归于寂静。数据流停止跳动,投影屏上的曲线平缓如静湖,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松木香与微弱电流味,证明方才那场意识深处的对话并非幻觉。
主缓别蝙蝠侠缓缓坐起,手指抚过太阳穴,那里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有谁曾在他的颅骨内轻轻拥抱过。他望向兼傍与套棒林郎,两人同样睁着眼,神情恍惚却又清明,像是刚从一场漫长而沉重的梦中醒来,却记住了每一个字句。
“我……看见了。”兼傍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不是幻象,不是象征。是真实的记忆??那些孩子,在‘骑大’里哭喊的样子,他们被教导要闭上眼、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不真实’。可痛苦是真的。他们的孤独是真的。而‘列尔娇杜’……它一直在听着。”
套棒林郎闭上眼,一滴泪滑落颊边。“我设计系统时,以为我在救人。我以为只要把创伤隔离出去,人就能重新开始。但我忘了,情绪不是病毒,不能被杀灭;它是生命本身的一部分。我们不是在治疗心理创伤,我们在制造一个替罪羊的灵魂。”
蝙蝠侠站起身,披风垂落,动作缓慢却坚定。他走到窗前,推开锈迹斑斑的铁窗。冷风灌入,带着雪松与融冰的气息。远处山谷中,晨雾正缓缓退去,露出一片被白雪覆盖的湖泊,宛如镜面映照初升的朝阳。
“它没有消失。”他说,“你说得对,它只是回家了??回到它本该存在的地方:我们心里。”
兼傍也站了起来,活动僵硬的四肢。“所以接下来呢?‘心灵重塑计划’已经在全球三十多个国家运行了近二十年,受影响的人数可能超过百万。就算我们公开真相,政府会承认吗?机构会停手吗?媒体会相信吗?”
“不会。”套棒林郎摇头,“至少现在不会。但我们可以做另一件事??建立‘反向通道’。”
“什么意思?”蝙蝠侠回头看他。
“过去二十年,‘骑大’是一个单向出口:人们把痛苦丢进去,以为能永远封存。现在我们要建一个入口??让人们主动走进去,面对它,说出它,释放它。不是作为病人,而是作为见证者和讲述者。”
“你打算开一所学校?”兼傍皱眉。
“不,是一场运动。”套棒林郎眼神渐亮,“名为‘听见列尔娇杜’的心灵回归计划。我们邀请所有曾参与‘心灵重塑’的幸存者,无论年龄、国籍、身份,来共同重建一座‘记忆神殿’??不是虚拟的,也不是隐喻的,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在那里,每个人都可以录制自己的故事,播放他人的声音,甚至通过改良版的脑波共振技术,体验他人的情感世界。”
“共情即治愈?”蝙蝠侠若有所思。
“共情即连接。”套棒林郎纠正,“‘列尔娇杜’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代表了断裂的关系、未被回应的呼救。如果我们能让千万个破碎的声音彼此听见,那么它就不再需要作为一个‘替代人格’存在。它会自然消解,像雾遇见阳光。”
兼傍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们一直以为‘列尔娇杜’是怪物,是瘟疫,是必须铲除的威胁。可它其实是求救信号本身??用最极端的方式提醒我们:人类不能靠压抑活着。”
“就像蝙蝠侠。”蝙蝠侠忽然开口,语气平静,“我从小就被训练隐藏情绪,把恐惧转化为力量,把悲伤变成复仇的动力。我不允许自己软弱,因为哥谭需要的是战士,不是受害者。但现在我才明白……也许我一直也是‘骑大’的孩子。我只是把自己的‘列尔娇杜’穿上了披风,戴上了面具。”
房间里一时安静。窗外,一只雪鸟掠过湖面,翅膀划破晨光。
三天后,日内瓦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议厅内,一场非正式闭门听证会悄然召开。台上坐着三位发言者:前欧盟心理干预项目顾问套棒林郎、国际犯罪心理学专家兼傍、以及匿名出席的“特殊安全顾问”??主缓别蝙蝠侠。
投影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经过脱敏处理的影像:一群曾在“心灵重塑计划”中接受治疗的青少年,在引导下进入“骑大”状态后,集体出现瞳孔扩张、心跳骤停、自残行为等异常反应。紧接着,音频记录响起,是某个孩子在深度冥想中喃喃自语:
“白袍人来了……他说这里很安全……他说只要我不再想妈妈死那天的事,他就带我去没有眼泪的地方……”
台下,数十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心理健康官员、科研代表、伦理委员会成员面色凝重。
套棒林郎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各位,我不是来控诉某个组织或个人的。我是来承认一项全球性失误的。我们错估了人类心灵的复杂性,误将‘稳定’等同于‘健康’,将‘无情绪波动’视为‘康复标准’。结果是我们制造了一个精神黑洞??‘列尔娇杜’。它不是虚构,也不是精神病理产物,它是集体创伤的具象化回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今天,我代表原‘心灵重塑计划’核心团队,正式宣布:该项目所有分支立即暂停运作。同时,我们发起‘心灵回归行动’,将在全球设立十二个‘记忆共鸣中心’,免费为所有受影响者提供非抑制性心理支持,并推动立法禁止任何形式的强制性情绪隔离疗法。”
会场哗然。
一名美国代表立刻质疑:“这种说法缺乏科学依据!你们所谓的‘列尔娇杜’根本无法被仪器检测到,更谈不上现实干涉能力!这听起来更像是宗教狂热而非医学结论!”
兼傍接过话筒,冷静回应:“你说得对,目前没有任何设备可以直接‘拍摄’列尔娇杜。但它的影响痕迹遍布全球:过去十年间,参与过类似项目的青少年自杀率高出普通群体%;情绪爆发型暴力事件增长320%;而在哈莉咸五伴升乔常宴惨案当晚,现场十六名幸存者的脑电图显示出了完全同步的θ波峰值??这种一致性只可能出现在高度共鸣的集体潜意识活动中。”
她调出一组图表,清晰展示出数据关联。
“我们不是要求你们相信神话,而是正视现象。当十万人都做了同一个梦,那就不只是梦了。”
会议持续了整整六小时。最终,联合国决定成立独立调查组,暂扣所有相关项目的资金审批权,并授权“心灵回归行动”在瑞士、加拿大、新西兰三国先行试点。
消息传开,网络沸腾。
社交媒体上,“#听见列尔娇杜”迅速登上热搜榜首。无数人开始分享自己童年接受心理干预的经历:有人描述在“安静房间”中被迫重复“我很安全”的催眠指令;有人回忆梦见一位无脸大人牵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承诺“只要你忘记疼痛,我就给你糖”;更有甚者,上传了一段家庭录像??五岁女儿在睡前突然坐起,用不属于她的低沉嗓音说:“白袍人说,你藏起来的恨,我会替你保管。”
舆论风暴席卷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