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上官飚一噎,才盯着它:“你听不出?呵,再敢装傻忤逆,我把你抽筋剥皮,挂到城头上去!”
“母尊大人,嘿嘿!看看你自己,连壳子都掉了!这已经不是你的城了。”青豹妖尾巴打卷,斜睨着他,“丧家之。。。
玉京城南门广场上,尘土未歇,碎石遍地。贺灵川立于断墙残垣之间,衣袍猎猎,眉宇间却不见丝毫松懈。他双目微眯,神念如丝,悄然探向四方虚空。虚无之地虽已崩塌,可那股阴冷的气息并未彻底消散??天魔的踪迹,依旧若隐若现。
“还没走。”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腰间剑柄,“你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这一劫。”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震颤。一道黑影自地缝中疾射而出,如烟似雾,直扑贺灵川面门。他头也不偏,右手一翻,掌心雷光炸裂,轰然将那黑影击退三丈。尘烟散去,露出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模糊,唯有一对赤瞳燃烧着怨毒之火。
“天魔……”贺灵川冷笑,“你以为借着地母陨落的混乱就能浑水摸鱼?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那黑影嘶吼一声,身形骤然拉长,化作千百道细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竟在空中织出一座漆黑祭坛。祭坛中央浮起一枚幽光流转的符印,赫然是失传已久的“噬魂古咒”!
贺灵川瞳孔一缩:“你想用死者的精魄重聚地母残魂?”
“哈哈哈!”天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地母不死,只因她本就是大地之怨所凝!只要玉京城一日不宁,她的恨意便永存不灭!而你??贺灵川,正是点燃这怒火的最佳祭品!”
话音落下,祭坛震动,数十具战死修士与妖物的尸体竟缓缓悬浮而起,七窍流血,面容狰狞。它们的魂魄被强行抽出,化作猩红雾气注入符印之中。刹那间,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席卷全场。
贺灵川脚下一踏,周身浮现九重金纹护盾,却是灵山秘传的“九曜镇狱诀”。此术以自身精元为引,可抵御一切邪祟侵蚀。然而那红雾来势汹汹,甫一接触金盾,便发出滋滋腐蚀之声,竟有穿透之势!
“不好!”他心中警兆大作,猛然抽剑横斩,一道清冽剑光破空而出,将祭坛一角劈碎。可就在这瞬间,背后寒意袭来??又一道黑影自虚空中钻出,五指成爪,直取其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虹自天而降,撞开偷袭者。泗海真人踏云而至,手中拂尘一扬,三十六枚符钉钉入地面,结成环形阵法,将天魔困于其中。
“贺道友,撑住!”泗海真人沉声道,“我以‘锁冥阵’封其退路,你速破其咒台!”
贺灵川点头,不再犹豫。他左手掐诀,右手指天,口中低诵真言:“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炼!”
霎时间,整片广场温度骤升,空气扭曲如沸水。九道金色火焰自他指尖飞出,环绕祭坛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熔炉虚影。那些尚未完全融入符印的魂魄发出凄厉哀嚎,在烈焰中挣扎、净化。
天魔狂吼:“你敢毁我大计!地母之恨必将吞噬你全族!”
“我贺家世代守正,何惧尔等邪祟诅咒?”贺灵川目光如电,剑尖直指符印核心,“今日,我不但要毁你咒台,更要斩你真形!”
他纵身跃起,全身灵力奔涌至剑锋,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雷霆。剑落之时,天地俱寂。
“轰??!”
符印炸裂,黑雾四散,祭坛崩塌成灰。天魔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啸,本体终于显形??竟是一团缠绕着无数冤魂的黑色心脏,表面布满诡异符文,正剧烈跳动。
“原来如此。”贺灵川喘息着落地,嘴角溢血,显然强行催动禁术已伤及经脉,“你并非独立存在的魔头,而是地母怨念孕育出的‘副生灵格’,依附于石心存活。如今石心失效,你只能靠吞噬他人魂魄苟延残喘。”
泗海真人皱眉:“难怪先前屡次击杀都不见成效,原来是杀不尽的孽障。”
“那就连根拔起。”贺灵川抹去唇边血迹,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这是我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净世玉牒’,据说集齐七位纯阳修士心头血方可启动。可惜如今只剩我一人……但,够了。”
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玉牒之上。刹那间,玉牒光芒大作,一道纯净无比的白光冲天而起,照彻整个玉京城。所有残留的黑雾触之即燃,尽数化为青烟。
天魔惨叫连连,黑色心脏疯狂收缩,想要遁入地下。可泗海真人早有准备,拂尘一卷,锁冥阵收缩成牢笼,将其牢牢困住。
白光持续了足足半盏茶功夫,待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撮灰烬,随风飘散。
“结束了?”泗海真人问。
贺灵川收起玉牒,脸色苍白如纸:“暂时罢了。但这世上,只要有不公、有压迫、有无法化解的仇恨,类似的‘地母’还会诞生。我们能斩一魔,却斩不尽人间之恶。”
泗海真人默然良久,终是叹息一声:“所以修行之人,不止要斩妖除魔,更要护佑苍生。”
此时,远处传来厮杀声渐弱。傅发芬率众清剿残余石妖,已然接近尾声。杜支山下,食人藤也被尽数焚毁,白藤焦枯如炭,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