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白慧娘发现,钱大钧跟白婉儿的来往都是私下里偷摸进行,哪怕是身边亲近的小厮他都瞒着。
眼下一听要证据,他也只能绞尽脑汁拼命回想:“还有杨氏商行的掌柜,有回我跟婉儿在外头吃饭,杨掌柜瞧见我们举止亲昵,还打趣我来着,只是他没看见婉儿的正脸,若是不信的话您尽管去问”
钱大钧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想方设法证明他跟小姨子有私情,虽然传出去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骂,但跟小命比起来,脸面什么的显然不值一提。
“至于婉儿跟慧娘的关系”
钱大钧紧张地直咽口水:“她们姐妹俩关系其实也还不错,婉儿很听慧娘的话,只是慧娘有时候对婉儿过于严厉,从前都还好,挺和睦的。”
钱大钧迟疑:“但这两年婉儿过的不顺心,偶尔会与慧娘顶嘴吵上两句,但也只是吵吵,很快就又和好了,并没什么大矛盾”
燕宁点头表示了解,又问起白婉儿和她夫婿的关系,得到的回答是吵归吵,但也能过得下去。
白婉儿虽然与钱大钧牵扯不清,却也没有要跟夫君赵秀才和离的心思,不排除单纯追究刺激的可能性。
等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燕宁让人先将钱大钧带下去关押起来,就算这桩命案尚且存疑,但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钱大钧还是得在牢里蹲着。
“钱大钧居然和白婉儿有一腿,这可真够乱的。”
等人一走,秦执立马就撇嘴表示鄙夷,随后就眼珠一转,兴致勃勃问:“欸,燕姑娘,您说这人会是钱大钧杀的吗?如果不是钱大钧,那凶手又会是谁?”
“嗯从现有线索来看,人是钱大钧杀的可能性不大,至于真凶是谁”
燕宁顿了一下,刚准备继续,就被秦执打断:“我知道。”
只见秦执咳嗽了两声,故作深沉:“还记得燕姑娘您先前说过,凶手杀人无非就是仇杀情杀再就是激|情杀人这几种。”
秦执眉飞色舞:“而白婉儿是在钱家遇的害,而且还是在钱家主院卧房,钱家虽然不是皇宫内院没有铜墙铁壁,但这应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吧,所以排除激|情杀人,这一定是有预谋的。”
“再就是仇杀和情杀,首先是仇杀”
秦执拧眉想了想:“如果是仇杀的话,那这个人是跟白婉儿有仇呢还是跟钱大钧有仇呢?”
秦执沉吟:“如果是跟白婉儿有仇,那他将白婉儿杀害,钱大钧只是误打误撞背了锅,刚才钱大钧不是说了么,他那几天都是住的客房,是临时起意才回的主卧,也就是说只是他倒霉恰好碰上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本来就打算让钱大钧背锅顶罪,故意杀害白婉儿又嫁祸给钱大钧,那这么一来凶手岂不是跟两个人同时有仇?不然他只需要针对钱大钧就可以了,又为何要费心杀了白婉儿?”
“再就是情杀”
秦执眉头紧皱:“如果按这么想的话,钱大钧与白婉儿有私情,且两人都有家室,那岂不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白慧娘和白婉儿夫君那什么秀才?”
“但这好像也不对,白慧娘是白婉儿的亲姐姐,而且白慧娘都不知道钱大钧跟白婉儿的事,那天白慧娘也不在家,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啊”
秦执很快推翻:“况且不是说白婉儿身上有那啥的痕迹吗,怎么说杀人的都该是个男子才对。”
秦执绞尽脑汁:“还有那什么秀才,他又不住钱家,应该也没有办法动手”
“照这么说,要不凶手本身就是钱家的人,比如仆役什么的,要不就是通过某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
秦执兀自头脑风暴了半天,却迟迟没听见有别的动静,抬头就见燕宁等人都默默盯着他。
秦执眨了眨眼,忍不住摸了摸头讪讪笑了两声:“燕姑娘,您说我方才推的这些对么?”
秦执心中其实也没底,完全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自然也不知道对错。
见秦执忐忑不安,像极了回答完问题后等待答案审判的考生,燕宁失笑,毫不吝啬给予掌声鼓励:“不错不错,有理有据,看来这几天进步很大啊,是不是背着我们半夜偷偷学习了?”
燕宁还记得先前在澧县的时候秦执懵懵懂懂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现在都能独立推理了,要不怎么说人都是在实践中成长。
理论只是基础,经验还是得从实战中得出。
听燕宁调侃,秦执嘿嘿一笑,面露得色,煞有其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两天不是办了几桩案子么,多少也有点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