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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去春留一（第3页）

“为什么？你明明是为国征战！”

“因为我发现了‘问心台’的秘密。”裴无咎望着儿子，“我查到，陛下并非真正修炼，而是在饲养某种东西??每隔三年，便需献祭一名金丹修士，以维持其寿命。而那次，轮到了你母亲。”

裴昭心头巨震：“你说什么？”

“你母亲并未死于风寒。”裴无咎眼中闪过恨意，“她是被强行抽离精血，用来喂养塔底的‘?’胚胎。而我，正是因为追查此事，才遭灭口。”

裴昭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母亲……竟是这样死去的？

难怪他从小体弱多病，需要不断服用黑色药丸??那是用母亲残余生命力炼制的续命丹！

“那你为何不反抗？”他嘶声质问。

“我反抗了。”裴无咎苦笑，“但我发现，整个北境三十万大军中，已有十七万人被种下‘傀心蛊’，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反戈相向。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愿让将士们自相残杀。”

裴昭怔住。

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懦夫，是贪生怕死才导致兵变失败。可真相却是，父亲选择了沉默，只为保全更多无辜性命。

“所以……你也希望我继续走下去吗？”他低声问。

裴无咎凝视着他，许久，轻轻点头：“去吧。替我看看，那塔顶到底藏着什么。也替你娘……讨个公道。”

话音落下，身影渐渐消散，化作风中尘埃。

裴昭久久伫立，然后缓缓摘下腰间佩剑??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他将剑插在地上，行了一个最庄重的军礼。

“孩儿……必不负所托。”

转身，再登一级。

第九层，终于到了。

这里没有殿堂，没有棺椁，只有一扇门。

通体漆黑，由未知金属铸成，表面布满扭曲符文，似在蠕动，如同活物。门前悬挂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古篆：

**归墟门**

裴昭站在门前，心跳平稳如钟。

他知道，推开这扇门，要么成神，要么成魔。

要么，成为历史的终结者。

他抬起手，指尖触及门扉。

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脑海：

“不要开！”??苏挽衣的声音，带着哭腔。

“快逃！”??师父临终前的呐喊。

“杀了他！”??齐德全在塔外咆哮。

“吃掉我……”??第九任最后的低语。

还有无数陌生的声音，来自过去九任容器的残念，交织成一首悲怆的安魂曲。

但最终，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