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便进了夏日。
程朔来了信,说岭南的旱情已经得到缓解,不日便会回京。
岭南得见好转,朝中局势却愈发紧张。
自从那日越星泽将供词转交给了太子,民间便有传言。
说岭南旱灾如此之重,是因为三皇子为了一己之私拦截了当地官员的消息,使旱情不得上报,百姓流离失所。
有御史按捺不住,给定坤帝上了弹劾的折子,被中书省按下不发。
朝中如今看着安稳,但有心观察,就会发觉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越星泽托腮坐在县主府正院的窗前,凝神望着廊下盛放的垂丝海棠。
四月半,正是海棠盛放的时节。
这些海棠还是程朔离京前,特意让人从京郊的庄子上采买来的,说看到海棠花开,他就会回来了。
越星泽眉毛耷拉着,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开外间和内室的水晶帘子被风吹动,发出
清凌凌的响声。
“阿泽。”
越星泽如梦初醒般回过头。
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水晶帘子前,一头一脸的灰尘,越星泽却觉得他是那样的清隽飘逸,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程朔微微一笑。
“阿泽,我回来了。”
越星泽顾不得嫌弃程朔身上的脏污,像只雀鸟一样,飞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
越星泽侧过头,仔细打量着程朔的模样。
程朔高了,也瘦了。
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些发黑,手腕处也添了新的伤痕。
越星泽心疼地抚摸着程朔的手,喉头酸涩。
她也不知为何。
若是这样的伤痕长在她身上,她不会有丝毫触动。
可这伤痕出现在程朔手腕上,她就觉得心里直发紧,忍不住去想他在岭南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会造作成如今这个模样。
程朔反握住越星泽的手,看着她笑。
“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都是小伤。”
越星泽微红着脸道:“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程朔拉着越星泽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不忘安慰她。
“我在岭南吃得好睡得好,你别看我瘦了,那是身上变结实了。”
“等下次咱俩过过招,说不定你还打不过我呢。”
越星泽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