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坤帝给李福全使了个眼色,李福全立刻上前,将卷宗奉到定坤帝面前。
“请陛下过目。”
定坤帝目不斜视地吐出一个字:“念。”
李福全翻开卷宗,只一眼,捧着卷宗的手就在微微颤抖。
但君命不可违,他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臣、臣秦广志,曾于三月初一、初七、十二、十六四次向府城去信,皆无回声。”
“经探查发现,四位信使皆被贼人斩杀于距羊城十里的槐树林中,自此羊城消息受阻。”
“后三皇子奉命前往岭南治灾,消极怠工,十万石赈灾粮运往羊城时只剩三万石,且以陈粮、腐粮为主。”
“草民浙江粮商崔林,受三皇子府幕僚之命运南下贩卖,并将粮价抬高至市价的三倍,获利六万两白银,其中三皇子府分润五万四千两。”
“草民浙江粮商李茂,同受三皇子府幕僚之命南下,获利四万三千两白银,分润三皇子府三万八千七百两。”
陆重山原本还镇定自若的神色在听到这些内容之后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嘴
唇也抖个不停。
李福全念到一半,小心翼翼地看着已经勃然大怒的定坤帝。
“陛下,还要接着念吗?”
“还念个狗屁!”
定坤帝夺过卷宗,一把摔到陆重山脸上。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夸赞的好外甥!”
陆重山扑通一声跪倒:“陛下,臣对此一无所知啊!”
定坤帝冷笑道:“是不是一无所知,查查就知道了!刑部尚书季晟何在?”
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臣从队列里迈步而出。
“臣在。”
“立刻羁押陆家和三皇子府所有人,尽全力查清岭南旱灾一案。”
“臣领旨。”
季晟躬身行礼,留下浑身冷汗的陆重山跪在原地。
他此刻心里悔恨万分。
为何刚刚他要多那句嘴!
如果不多,是不是就不会将陆家也牵连进来,是不是就能独善其身?
冷汗越滴越多,很快就在陆重山脚底聚成一小片水泊。
定坤帝嫌恶地瞥了一眼,吩咐禁卫。
“当庭失礼,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软成一滩泥的陆重山被禁卫毫无形象地拖了出去。
定坤帝这才稍微平复下怒气,对程太傅道。
“此事还得仰仗太傅坐镇。季晟年纪大了,刑部那些毛头小子他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