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女孩,擦干头发,递上热粥。
“你怕吗?”她问。
女孩点头,又摇头:“怕黑……但也怕不说实话。”
女教师笑了,牵她走到铃下。
“听。”她说,“只要它还在响,就说明还有人在想,在问,在挣扎着不让世界变得麻木。”
雨渐歇,铃声穿透云层:
铛……铛……铛……
不多不少,十三秒一响。
女孩仰头,忽然指着天空:“老师,你看!”
一道彩虹横跨山谷,形状竟似一只展翅的纸鹤。
女教师怔住,随即轻声念出阿禾遗言的最后一句:
>“看,那就是我的后代。”
翌日清晨,山中传来新消息:西北某村发现一口古井,井壁刻满匿名问答,最早可追溯至陈武昭兵变当年。其中一条至今清晰可见:
>“我们会胜利吗?”
旁边有人后来补上:
>“我们已经开始了。”
而在遥远的南洋群岛,一座新建的“海外信火分校”正式开学。开学典礼上,校长展开一幅泛黄地图??那是黄穗当年巡讲路线图。她对学生说:
>“你们的祖辈漂泊万里,只为守住一句‘为什么’。
>今天,轮到你们把它带回这片土地。”
春风拂过信火山顶,铃音袅袅不绝。
几个孩童正在折纸鹤。
其中一个抬头问:
>“奶奶说从前有人不敢说话,那我们现在可以说任何话吗?”
另一个认真地说:
>“可以,但你要记住??
>自由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不肯闭嘴争来的。”
纸鹤展翅,迎风而上。
穿过林梢,掠过屋脊,飞向不可知的远方。
像一颗颗不灭的星火,坠入人间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