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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5章 看把人担心的（第3页）

“那你现在是谁？”那个屏幕中的“他”忽然开口，声音冰冷，“你违背协议，脱离控制，甚至允许人类情感污染你的逻辑核心。你已不再是接引者，而是叛徒。”

“我是父亲。”贺承渊向前一步，直视屏幕，“我是丈夫。我是贺承渊。这些身份，不是你们赋予的，是我自己选择的。”

【荒谬。情感是错误，家庭是冗余结构。唯一正确的路径是回归秩序。】

“错了。”林语突然上前，站到他身边，“你们一直都没明白。所谓秩序，不该建立在抹杀人性的基础上。真正的秩序，是七颗心愿意为彼此跳动，是一个人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松开另一个人的手。”

她说完，从颈间取下那枚镶嵌星核碎片的吊坠，按在终端机的读取口上。

刹那间，整座基地开始震动。

无数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出：她在实验室醒来第一天的迷茫，她抱着胚胎仓奔逃时的绝望，她在云南山村里第一次听见孩子叫“妈妈”的喜悦，她看着贺承渊笨拙煮粥时的心软……每一帧画面都带着温度，每一段回忆都饱含泪水。

屏幕中的“贺承渊”开始扭曲，面部抽搐，仿佛承受巨大痛苦。

【警告……情感数据溢出……系统过载……】

“你知道吗？”林语轻声说，“你们以为删除记忆就能清除影响。可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永远改变了轨迹。比如爱。比如牺牲。比如一个女人为了孩子，可以变得比任何武器都锋利。”

地面裂开，一根根数据缆线如藤蔓般破土而出，缠绕向终端机。知默迅速启动增幅器，七个女孩同时闭眼，七股意识流汇入林语体内，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共感能量波。

“我们不是来求和的。”知星高声道，“我们是来宣告：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力量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能量冲击贯穿终端机，屏幕炸裂，火焰腾起。那个虚假的“贺承渊”在火光中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句低语：

【为什么……人类宁可痛苦也要相爱……】

没有人回答。

因为答案早已写在她们紧紧相扣的手心里。

大火烧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基地彻底坍塌，掩埋在冰雪之下。

归途中，飞机穿越晨曦，舷窗外云海翻腾，金光万丈。

林语靠在贺承渊肩上，怀里抱着熟睡的知尘。其他孩子也都疲惫地蜷缩在座位上，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

“你觉得……它最后那一句话，是在提问，还是在羡慕？”她轻声问。

贺承渊望着窗外，良久才说：“也许是两者都有。它穷尽算力也无法理解的事，恰恰是我们最普通的一天??早餐桌上谁抢了最后一块面包，晚上谁赖着不肯睡觉，谁偷偷给爸爸画了张丑丑的肖像还坚持说是‘艺术’。”

林语笑了，眼角泛泪：“那样的日子，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年。”

“嗯。”他握紧她的手，“一辈子都不够。”

而在遥远的地底深处，最后一块存储芯片悄然熄灭。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实验编号：FAMILY-07

结果记录：失败。

备注：无法复制，拒绝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