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班头满脸嘲讽的大声说道:“原来这只是伍大人的权宜之计,拿我这些兄弟当猴耍呢?”
围观的百姓表情怪异,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伍宏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死死地盯着络腮胡,眼珠子都快瞪出火来了。
他狠狠地踹了络腮胡一脚,“你个蠢货!”
旋即,气急败坏的冲着霍班头大吼:“本官命令你们,立刻让开,否则跟黄梓谦同罪论处。”
霍班头冷笑一声,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好好好。。。。。。”伍宏盛又踹了一脚络腮胡,大吼。。。。。。
那铜铃声在春风中荡开,如涟漪般一圈圈扩散,惊起檐角一只沉睡的麻雀。它扑棱飞起,掠过书院斑驳的墙头,将一片枯叶带入半空。苏萤立于讲台之上,虽目不能视,却仿佛看见了那片落叶飘向何方??它落在院中一口覆满青苔的老井边,正巧压住了一枚埋藏多年的铜钱。
这口井,是听铃书院唯一保留自旧时铭心阁遗址的遗物。传说当年林隐亲手掘此井,取“饮水思源”之意。后来战火焚楼,砖瓦成灰,唯此井不塌,井水清冽如初,每逢月夜,井底似有微光浮动,乡人皆言那是未写完的故事在发光。
苏萤缓缓走下台阶,裙裾拂过石地,脚步轻而稳。她身后跟着那个想写信的小男孩,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磨秃了头的炭笔。他叫阿砚,七岁,母亲早亡,父亲是个跛脚铁匠,终日打制农具为生。他从未见过林隐,但家里有一本传了三代的《守望录》抄本,书页泛黄,边角卷曲,却被供在神龛旁,与祖宗牌位同列。
“老师,”阿砚小声问,“真的能寄到吗?给一个……已经不在的人。”
苏萤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井沿,指尖触到一道刻痕??极浅,几乎被岁月磨平,但她记得,那是“归途”二字最初的雏形。
“有些信,不必靠驿马传递。”她轻声道,“它们会顺着人心的脉络流淌,最终抵达该去的地方。就像雨落入河,河奔向海,海又化作云,再落成雨??循环往复,从不真正消失。”
阿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井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把纸铺在地上,用石头压住四角,然后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林爷爷:
>
>我今天学会了写“善”字。先生说,这个字上面是羊,下面是言,意思是说出温柔的话,像羊一样不伤人。
>
>我爹以前总骂我笨,说我念书没用,不如早点打铁。可昨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忽然抱着风箱哭了。他说他年轻时也想过当先生,结果一场战乱烧了学堂,他也只能抡锤子活下去。
>
>今天早上,他送我来书院,还偷偷塞给我一块红薯干。我没吃,留着中午分给了隔壁小桃。她饿得走路打晃。
>
>我想告诉您,我也想做个不说狠话的人。就算打铁,也要打出能让别人暖手的炉具。
>
>您听过这样的孩子吗?
>
>??阿砚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吹了吹纸面,抬头看向苏萤:“我可以把它放进井里吗?”
苏萤微笑:“不,让它留在这里。风吹走墨香,阳光晒进字缝,大地自然会记住它。”
两人静静坐在井边,听着风穿过竹林的声音。远处传来诵读声,新一批学童正在背诵《守望志?卷三》中的段落:“**宁为碎玉,不作苟全之瓦。**”声音稚嫩却坚定,一字一句,敲打着这座曾荒废百年的土地。
就在此时,天边忽卷乌云,一场骤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