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书冷眼看着温太尉,犀利地说道:“二叔怎么就知道是我引来的?我还可以说是二叔通风报信告知的南国将军,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夜撤退?”
温太尉胡子颤抖着说道:“无知小儿,我看你分明是信口雌黄。大家伙都看见是你偷走了马匹,现下引来了南国军队,你还想栽赃我!”
危难来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便如高空过绳,岌岌可危。
温锦书还想说些什么,可箭羽的末端擦过她的脸颊,带出一条划痕将一名孩童钉死在了树干之上。
百姓一时之间,而温锦书却站在空地之中,说道:“现如今距离下一城关不过两里地,我同何伯与各位将军守在这里,为大家尽全力争取时间,其他人便跟着我姐姐速速前去。”
“可……”温锦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温锦书一脸认真的模样,随后捏紧了衣裙说道:“请大家跟随我前去,也请相信我妹妹所说属实,我们愿以亡父之名为各位担保。”
如今盛国的军队早已连连败退,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走还是不走。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道声音说着:“大家与其在这里迟疑,左右也不过一个死,大家不如赌一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温锦年握着温锦年的手,轻声说道:“珍重。”便带着百姓离去。
而温锦书与何伯站在一排,原地生起火堆等待着南国军队的到来。
马蹄声渐进,惊得地上的尘土上下颤动。
待南国军队将至,谁知为首的将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盛国当真是无人了,怎会连黄毛丫头也上了战场。”
“废话少说,杀父之仇,血债血偿!”温锦书手持长枪,横眉冷眼地看着南国将军。
或许温夫人提前猜测到了这样的情形,护送潼城百姓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却都是军营里的个中好手。
裴煦辰骑马飞奔在道路之上,身后紧跟着温夫人。终究是在交战后不久赶到了现场,温锦书看着裴煦辰的模样,心中有些震惊,失神之时,南国将军长剑一晃便刺向温锦书,温锦书向后弯腰躲去,而裴煦辰则穿越人群,用剑撇过南国将军的下一招。
南国将军眼中对这个少年充满敬佩神色,随后便与裴煦辰交手,却发现这名少年的剑招,招招狠辣直中要害,看似不要命却又防范于未然。
在裴煦辰的带领下,盛国的军队竟以少敌多,将南国将士打得节节败退。南国将军随即便看出了局势不利,带着仅剩的士兵准备撤退。
旭日东升,长夜将尽。
盛国的军队迎来了久违的第一场胜利,而这场胜利却让在场的不少士兵犹如吃下了大补丸般,露出了由衷的欢呼与雀跃。
南国吃瘪,让潼城军队有了休整的机会,也给了百姓残喘的契机。
终是一日,百姓寻了一个下葬的日子,集体回了潼城,准备为温将军风光大葬。
而温锦书一身寿衣路过温太尉的院门之时,却听见了那夜路过树林之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停下了脚步,屏息听着两人的交谈。
“未曾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裴煦辰。”
温太尉的声音响起,“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啊,小秦将军。要想成大事者,怎么能因眼前小小的变故就动摇决心呢?温将军既然已经死了,你只需要跟随着裴煦辰打赢南国就行了。”
“可……”
“行了……”
“小姐,夫人让你快去前厅。”丫鬟的声音蓦然响起,声音不算大可在静能闻声的院落之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温锦书没有出声,拽着丫鬟离开了温太尉的院门前。
拜别仪式开始时,温太尉沉重着脸,双眼透漏着悲痛的神色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努力挤出眼泪的小秦将军。
两人一进来便哀嚎不止,温锦书站在棺材一旁冷眼看着两人,若不是刚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当真同其他人一般被他们糊弄了过去。
可正因他们一个是温将军的手足兄弟,一个是亲自提拔上来的心腹。温锦书即使亲耳听到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两人便与南国串谋的证据。
而此时,温锦书发现温太尉半抬起眸子,眼底竟是挑衅的神色,虽为无声却胜是有声的说道:“你又能奈我何?”
裴煦辰站在一旁看见了温锦书无声攥紧发白的拳头,正如一只蓄势待发捕食的小老虎直勾勾地盯着温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