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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来自崇祯的赏赐（第3页）

执政团压力剧增，轮值主席多次提议请她出山主持大局，均被拒绝。

直到七月十五，中元之夜。

那一晚，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全国各地同时发生异象：所有悬挂《昭明宪章》的公共场所，灯光忽明忽暗，墙上文字竟如活物般蠕动重组，最终拼出一句话：

>“她不要你们自由，她要你们孤独。”

舆论哗然。

就在人心动摇之际，京城西郊一座废弃戏台前，聚集了数百名手持火把的民众。他们听说“红衣娘娘”将在今夜现身，特来朝拜。

雨越下越大。

忽然，一道身影踉跄走入戏台中央??是沈昭。她浑身湿透，发丝贴在脸上，衣裳单薄，怀里抱着一本被塑料布紧紧包裹的书。

她没有伞，也没有护卫。

她站在风雨中，声音不大，却借助一台老旧扩音器传遍全场：

“你们说我是娘娘？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昨天煮粥忘了关火，锅都烧穿了。前天走路摔了一跤，膝盖到现在还疼。我怕黑，怕打雷，怕一个人睡觉。我也想念母亲，会在夜里偷偷哭。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神？”

人群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人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可我要告诉你们??没有那个人。从来就没有。三百年前，皇帝说他是天子，结果百姓饿殍遍野；三十年前，军阀说他能救国，结果山河破碎；三年前，玉真子说她能带来永恒秩序，结果呢？她只想让人永远跪着。”

她举起怀中那本书，正是新版《警示录》。

“这本书里写的不是神话，是血泪。是我们一次次被骗、被杀、被奴役后，才换来的一点点觉悟。自由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的。它不会让你轻松，反而会让你痛苦??因为你要自己思考，自己选择，自己负责。”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她苍白的脸。

“如果你们非要找一个娘娘，那请记住：真正的红衣娘娘，是三年前为关闭地火而跳入熔岩的那个姑娘；是去年抗旱时连续值守三十天不曾合眼的村妇主任；是今天冒着大雨赶来听我说话的你们每一个人。”

她顿了顿，轻声说：

“我不是来拯救你们的。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可以拯救自己。”

雨渐渐停了。

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

人群中，有人放下火把，有人摘下红巾，有人默默转身离去。

一夜之间，全国“红衣娘娘”祠庙香火断绝。那些流浪红衣女子相继苏醒，茫然四顾，不知自己为何在此。

第七灯已灭，第八劫亦终。

数月后，春回大地。

沈昭依旧住在那条小胡同里，门前种了几株向日葵。孩子们放学总爱绕道来看她，听她讲故事。她不再讲政治理论，只讲小时候在江南捉鱼摸虾的趣事，或是编些荒诞童话，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一日午后，一个小男孩仰头问：“沈婆婆，你说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她望向远方田野，轻声道：

“将来啊，不会有皇帝，也不会有娘娘。不会有谁能命令别人低头。每个孩子都能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怕被打，不怕被罚。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路，哪怕走得慢，也没人笑话他。那时候，自由就像空气一样平常，平常到没人觉得它有多了不起??因为它本该如此。”

男孩眨眨眼：“那……我们现在离那时候还有多远？”

沈昭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远了。你看，风已经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