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仰头看他,轻声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刚刚许的愿?”
谢丞礼嗓音低哑:“你不是许愿的时候说出来就不灵吗?”
“我愿意破例告诉你啊。”她故作神秘地挤了挤眼,“我刚许了个愿。希望谢丞礼以后不准藏事,不准一声不吭飞十几个小时,不准又逞强又装没事。”
谢丞礼听完没笑,抬手握住她手腕,将她指尖压在自己胸口:“你碰得着我,就能看得见我。”
“谢总这是要用身体担保?”
“我现在也只能用身体担保。”他盯着她,眼里没笑意,但呼吸缓慢而深,“你愿不愿意收下?”
温尔没说话,只慢慢俯身,额头抵在他下颌:“谢丞礼,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能干,你飞来巴黎这些事。”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在我旁边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安稳睡着。”她贴在他耳边,轻轻咬了一下,“因为你就算脚肿得像馒头,还要说不疼,也不肯让我倒个尿袋。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谢丞礼。”
她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对他发誓,又像在告诉自己。
他没回话,手落在她后背,掌心一下一下顺着她背骨缓缓滑动,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抬头,忽然歪头看他:“你想吃什么馅的汤圆?”
谢丞礼怔了一下:“你刚刚就说什么汤圆的汤,酒店有供应?”
“不是。”她笑着,“我点了。法国这边中餐外卖现在卷得很。”
“你还提前订的?”他挑眉。
“当然。”她得意地晃了晃腿,“我就预感你今天会来。”
他盯着她:“你明明昨天兴致缺缺的模样。”
“那是预感你今天不来。”
“……你这套逻辑。”
“谢总,跟我谈恋爱就得适应我的逻辑。”她抱着他亲了一下,“我给你讲哦,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在巴黎过年,就点一份饺子,然后斥巨资点个四菜一汤,最后吃一半倒一半。没想到今年这么幸运,有人陪我吃汤圆。”
他低头看着她。
她这副样子,懒懒的,娇气的,又黏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一个确切的节点彻底栽进去的。
但此刻,毫无疑问的是,他再也不想她一个人睡、一个人过年、一个人点饺子了。
外卖门铃响的时候,谢丞礼刚帮她披上毛毯。
温尔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
她拆了袋子,把热气腾腾的小包装拿出来,一边开盖一边叫他:“你想吃几个?”
谢丞礼看着她蹲在地上撕袋子,仿佛这间酒店突然变成了他们的家。
“给我两个。”他回她。
温尔没抬头,只笑了下:“你现在都这么配合了啊?”
“我怕你说我不喜欢你。”谢丞礼淡声。
温尔起身,把两个汤圆小心地放进勺子里递给他,然后把一大盆汤端给他:“谢娇娇,你记仇啊。”
谢丞礼看她一眼,低头咬了一口汤圆,糯米黏牙,说话慢了半拍:“这算记仇?”
她乐得整个人都软在他身边。
“谢丞礼,我们的新年,真的开始了。”
他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只轻轻点头:“嗯。”
屋内是糯米的香气,外面是异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