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笑出来,看起来有点冷:“湄湄,本宫让李朝恩引冰在园子地下,强留牡丹花期半月。现下东宫里牡丹花是盛开的,不用等到来年。”
宋湄头皮发麻。
太子语气肯定:“你又骗本宫,你根本没去看过。月信也是假的,你不是害怕,是不想与我欢好。”
宋湄瑟瑟发抖。
不愧是未来的皇帝,心思深沉,多疑多思,这才过了几天,就被戳穿了。
太子轻声说:“果真跟话本上说的一样,隐忍蛰伏?这就是你蛰伏的办法吗?”
太子让宋湄转身,捧着宋湄的脸:“你想杀了本宫吗?”
第33章第33章
宋湄呼吸变得急促,迅速垂眸,掩饰住真实情绪。
太子挑起宋湄的一缕乌发:“本宫初见你,并非在青云寺阁楼下,而是在冯家。”
宋湄一惊,隐约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太子语气温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来湄湄还是记不起来。”
彼时宋湄与冯梦书一对璧人,夫妻有心心相印之势,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宋湄眼中只看得见冯梦书,她当然是记不起来的。
太子缓缓提醒她:“春三月,冯家小宴。冯梦书受程化所托操办小宴,本宫就在客人之列。”
宋湄想起来了。
那时候冯梦书特意嘱咐不限来客,原来是为了迎太子。
太子说:“程化以为本宫要隐匿行迹,实则可匿可不匿,理由很简单。因为本宫带了傅兆兴的人头回京,天渐渐热起来,冰块不够用了。恰巧冯家有,本宫便命人不问自取了。”
宋湄瞠目结舌。
她实在弄不懂太子的脑回路:“……人头?”
太子好心地解释:“傅兆兴身长八尺,整个人不便携带,因此本宫斩下了他的头颅。”
宋湄脑补砍头的画面,再看太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简直毛骨悚然。
晏京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那时候阿稚出去买针线,回来学路边的议论给她听。
当时她还觉得离谱不信,一国太子怎么会私自羁押敌国大将,脑子有坑吗?
原来都是真的!萧观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周绍已经在书房等他,一见到他来就半是玩笑半是抱怨道:“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我这等了你将近一个时辰,全茂茶都给我换了两壶,你才回来。”
萧观无视他的抱怨,径直问道:“你今天过来有事?”
去年一年都没见他上门一趟,怎么这会儿来得这样突然。
“李家伯母打算年后搬到京城来住,我方才去李家那边坐了坐,顺道过来看看你。”周绍道,“还有一事,我昨儿接了阿遥来信。说前几日尊夫人逛街之时,把人家铺子里的墨锭和诗笺全买下来了。”
“全买了下来?”从前宋湄和萧峥两人一同乘车时,从没觉过人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这次和萧观一起出门,两人在同一空间内,明显觉得拥挤。
可能这种心眼多的人会给人压力,一个人能顶三五个人使。
萧观混到三品侍郎这个份儿上,显然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家休假,即便上车之后,依然拿了公文在手里看。
这样一来,两人一路无话,倒也安稳。
车子在学堂院前停下之后,宋湄打开车帘,远远看到萧峥和李维结伴从学堂走了出来。
萧观也下了车,一看就看到了走在前头的萧峥。
两个月不见,他的脸颊圆润了不少,再不似从前一般瘦削,一看就过得不错。
周嬷嬷来信时也提到,如今萧峥的早膳都是在宋湄房中用,夫人十分用心,早点张罗得很是丰盛,也难怪养得气色都好了许多。
萧观五岁那年就入宫做了五皇子的伴读,小小年纪远离双亲,再加上皇子伴读身份敏感,见识到了宫中太多的尔虞我诈,过早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他自幼早慧,也自负聪明,只是他的骄傲和能力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被打压得一文不值。随着年纪的成长,便渐渐养成了冷心冷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性格。
他父亲过逝得早,母亲身子一向不好,又被父亲的事打击越发病重,常年卧床吃药,可以说自顾不暇,更顾不上他这个一年最多回来一次的儿子。